的激烈对抗中缓过来。
就在刚才,若是温时再迟来几分,或许现在躺在床上的就会是被误杀的沈禾,或者被沈禾误杀的武安侯,或者说,两人都一应具死。
正好今日婚明日葬,人还能一次性喝完武安侯府所有的酒。
想到此处,沈禾迟钝地感受到脖子上火辣辣的疼,她白皙的皮肤上赫然四道紫红印,令人触目惊心。
她伸手捂了捂自己的脖子。
“嘶——”
她没想到一碰到伤处竟然这么疼,那疯子究竟用了多少力,是想生生掐断她的脖子吗?
这声音引起了温时的注意。
将武安侯安置好后,温时嘱咐了老傅几句,后者便立马再次跑出去,妥当之后温时便转过身来,给沈禾微微行了一礼。
“郡主可是受伤了?末将让人去拿了药膏,请郡主稍稍待之。”
“侯爷今夜多半是被人下了药,若是有得罪之处,末将先替侯爷向郡主道歉。”
“侯爷平日不是如此神态,还望郡主能看到另有隐情的份上宽宥一二。”
温时有一副格外清秀的面庞,温润如玉,不像是个战场打滚的将军,倒像是个学士,说话也格外彬彬有礼,让人听了舒服。
还未等沈禾开口回答,温时的背后骤然响起沙哑的声音:
“你...”
床上那人不知何时起身的,曲着一边膝盖,用手支着头,修长的手指插入在墨色发丝中,额前的两抹龙须懒懒地垂了下来,抚慰着那张过于俊逸的侧颜。
钟翎的脸色很不好,额头上细密的汗珠渐次滑落,他紧皱着眉头,看见沈禾待在圆桌旁,便松开支着头的手,缓缓伸手指向她的方向。
虽然喝了药后,钟翎眼里的猩红已经退去,神情也恢复了自然。但沈禾脖子上的刺痛不断提醒她,提醒着她一刻前的事,就是这人差点要掐死她。
她不由自主地退后了一步。
许是认为自己的嗓音或者神色过于吓人了些,钟翎缓了一会,用力舒展了剑眉,默默收回了自己的手,勉强温和道:“你过来吧,我不伤你。”
沈禾闻言抬眸,这双可印寒夜月光的浅眸,将那人的脸完完全全地印了进来。
她看见钟翎的神情变得十分奇怪。
刚才动辄要她性命之人,此刻的眸子里竟有一种奇怪的温情之色,而他说话的语气也与刚才的狂躁之态迥然不同,甚至可以说像哄孩子般的态度。
沈禾本不想过去,犹豫再三,她还是不自然地一步一步走了过去,她时刻紧绷着,若是钟翎借机发难,她就立马脚下开溜。
可能是温时实在看不过眼,按沈禾的走法估计这几步路得挨到天光,于是对沈禾苦笑道:“郡主放心,侯爷现在已经清醒了,不会伤您的。”
虽然温时的话对沈禾来说并没有太大保证,但方才确实是他在千钧一发之际救了自己,断没有理由像猫抓耗子般的救了又杀,沈禾于是恢复到正常的速度,在钟翎前三步停了下来。
按例行了一礼。
“您靠近些吧,侯爷只是想看看您身上的伤。”老傅不知何时站在沈禾身后,甫一出声,让她吃了一惊。
钟翎默不作声地将长腿往里处挪了挪,显然有让她坐下的意思,他似乎颇为疲惫,但仍然对沈禾迟缓的行动不出一言,一直都在安静地等着,或者说一直都死死盯着沈禾。
盯着沈禾的脖颈。
沈禾心中诧异,挑着离钟翎一臂之远的地方,敛着裙摆端正地坐下,月光和烛光交辉照映下的沈禾眉眼如画,一抹红唇娇艳欲滴,薄唇本点睛,却寻不见波澜,正是一副清冷美人面。
钟翎收起自己的一条长腿,往沈禾泛红的脖颈处慢慢地伸出手,却被沈禾警觉地躲开了。
“还来?!!”沈禾心想,手指微微蜷缩,眼里微微显出怒色。
钟翎讪讪地收回了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