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意思,淡淡“嗯”了一声,李璘却是抬头问道:“义兄不住十王宅了吗?璘儿今后想念义兄可如何是好?”
王世川轻轻弹了下李璘的额头,笑着道:“义兄就在京城,你要是想义兄,便让你三哥带着来寻义兄便是,还有,你舅舅也回来了,你可知道?”
李璘点了点头,他知道,他有个舅舅,是阿娘的兄长。
可是,他连阿娘都快不记得了,哪里还记得这个舅舅呢,只是偶尔写个信报个平安罢了。
“行了,我回去了!”王世川将李璘放下,起身朝外走去,一边走一边嘀咕道:“明日还得觐见陛下,定是一堆麻烦事,我可得回去好好睡一觉才成!可累死我了!”
模糊的话语散在风中,桌案上的蟹黄毕罗只一个被李璘吃进了肚中,其余全然未动。
李嗣升收回目光,默默得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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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挂着一轮弯月,王世川坐在廊下,靠着柱子,手中是收拾东西翻出来的一张弹弓。
刚进十王宅的时候,李嗣升怕自己闷着,特地命将作监做了好多小玩意儿拿来给自己。
哪里知道九岁的皮囊下,是三十多岁的灵魂。
如今看着手中弹弓,王世川却突然来了兴致。
他从身旁盒子中取了一颗南珠,“啪”得一声打在繁茂的树丛间,树叶摇晃,几声鸟叫响起,珠子“啪嗒”掉在地上。
王世川又瞄准了围墙,围墙上不知被谁甩了个墨点子,倒可以用作靶子,南珠“唰”得一声飞出去,重重撞在墙上落下。
一颗颗的南珠打在树干、亭角、假山之上,一直在旁看着的孙家令终是忍不住开口道:“郎君,南珠得来不易,又是陛下赏赐,若是被陛下知晓了,恐会怪罪!”
王世川放下弹弓,低声笑着说了声“是”,看着盒子中上有三十来颗珠子,此时在月光下熠熠生辉,便伸手递了过去,“拿去分了吧,多谢这几年照顾世川!世川也没什么好东西,这南珠。。。”
孙家令没有推辞,笑着接过说道:“陛下没说收回敬斋,这里仍旧是郎君的家,除非宫里下旨让奴婢们回去,不然,奴婢们就在这里守着,郎君哪一日想回来了,便回来!”
王世川仰起头,孙家令的容颜在月光下有些模糊,突然便开口问道:“孙姐姐想要出宫吗?”
其实孙家令并不老,大唐民风开放,这个年纪出宫,当也能找个如意郎君好好过日子!
若是她愿意,王世川倒是可是在皇帝跟前提一嘴,这种小事,想来皇帝也不会为难。
孙家令摇了摇头,“这便挺好!”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念想,有人想要出宫嫁人,可是出宫嫁人,生个孩子,没有俸银还要伺候一大家人,何必呢!
还不如就在宫里伺候郎君来得轻松,另有丰厚赏钱可以拿,可不比嫁人要好。
王世川没有追问,点了点头起身自去歇息,一盒子价值万缗的南珠随手送出,他也不觉心疼,孙家令照顾自己多年,今后说不定还得在敬斋守着,着实不易,有点银钱傍身,不管是留,还是走,王世川也没什么亏欠了。
回到屋中,王世川看着窗外月色皎皎,却是难以成眠。
这世间一片寂静,唯自己不该独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