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这是正在闹矛盾呐!
自己怎么总是凑巧撞上这种事!
“来来来,都坐下!”
王世川朝站着的几人招了招手,丝毫不介意破旧的毡毯,直接坐下,拉过旁边矮几,吩咐哥舒翰启了酒坛,瞬间,浓郁的酒香散在屋中。
康怀忠瞪了一眼董延光,转身去庖厨拿了几个碗来,又将昨日剩下的羊肉热了热端来,权当下酒。
酒是清酒,倒在碗中呈现微微的琥珀色,不用过滤,直接饮就是。
四人围桌而坐,王世川饮了一口酒,又夹了一筷子羊肉放入口中,眼睛当即一亮,朝康怀忠道:“这可是你自己做的?入口酥烂鲜香,还没有羊肉的腥膻味儿,手艺不错!”
哥舒翰见王世川一副自来熟的模样,不知他心中打的什么主意,见对面康怀忠和董延光仍旧是拘谨,便笑着说道:“将军说好吃,那定是好吃,我也尝尝!”
“唉,”康怀忠叹了一口气,心中哪里不知王世川来此的用意,叹了一声,端起酒碗说道:“谢将军赐酒!”
说完,康怀忠看了一眼董延光,而后道:“卑职阿爷阿娘去得早,住在张掖,平时多得姑姑照顾。。。”
董延光听到“姑姑”二字,不自觉得在桌下攥紧了拳头,脸上也现出一副怅然之色,其中,更是带了些怨恨。
王世川和哥舒翰对视一眼,默默放下酒碗,听康怀忠继续说道:“后来姑姑走了,我把延光带回来,一应衣食,皆是我亲手所备。”
从小的兄弟情谊,自己又受姑姑照顾许久,姑姑遗言,好好照顾董延光,自己如何能不听从。
若是没保住他,待自己去了地下那一日,又有何颜面去见姑姑呢?
“我本以为,我所作的一切便是对他好,他能平平安安的,我这辈子能安心,可是。。。”
康怀忠说着轻叹一声,抬头看向董延光说道:“我自己能安心,我却没想过他能不能安心。”
一番话,董延光蓦地抬头,眼中已是通红,嘴唇嗫嚅,却没吐出半个字来。
“我知他半夜偷偷练武,骑马、弓射,他都是一把好手,我知道,只是装作不知罢了!”
董延光听到此处,嘴巴撇了撇,颇是有些委屈,原来自己的努力兄长都知道,可他偏偏把自己放在勤务营,做些整理点算的杂事,美名其曰省心省力,还不用挨刀子,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好差事。
他以为的对自己好,却并不是自己想要的呀!
康怀忠默了默,给自己倒了一碗酒,举碗朝着王世川说道:“他既然有本事通过哥舒队正的考校,我便信他一回,今后,他便是将军的近卫,他若有何错处,将军只管好好处罚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