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切过战马的前腿,战马嘶鸣一声带着冲势扑在地上。
同时再起一刀,吐蕃人的头颅已是滚落在了地上,沾染着沙土的脸庞上,一双眼睛仍似不敢置信。
王世川没有闲暇去管哥舒翰,他有力地将刀锋挥舞出去,准确地劈砍在每一名阻挡在身前的吐蕃军卒人。
千人轻骑面对溃散奔逃的吐蕃军,手起刀落得心应手,张守圭则带着戍卒冲进战场,及时地在落马的吐蕃人心口补上一刀。
此刻,悉诺逻已是退到军后方,回头瞧见仍在奋力杀敌的轻骑小将,他的刀法大开大阖,隐有峭壁千轫,风雷之声!
而他的唐刀所过之处,没有人的身体是完整的,或是断了胳膊,或是断了腿,或者被砍了头颅,浓稠的血液被夜风吹成红色的雾,他全身浸染鲜血,甚至连他身下坐骑也已是血红。
这不是悍勇的杀气可以来形容,若等他成长起来,必定是万军中取敌将首级的杀将,也必将是吐蕃的心腹大患。
或许,是悉诺逻的眼神太过炙热,王世川的战马骤然一停,望向远处勒马回首的悉诺逻。
下一瞬,王世川将手中的唐刀缓缓举起,遥指向悉诺逻,脸上露出轻蔑地冷笑。
“退兵!”悉诺逻没多做留恋,一扯马绳,带着剩余的军卒朝着远处疾驰而去。
瓜州锁阳城门前,尸首遍地,鲜血将黄沙土地浸染成黑红色,血腥味飘在空中,浓郁得令人作呕。
王世川从战马上跳下来,随手抹了一把脸上的血,眼前终于清晰了一些。
战场上,哥舒翰的马不知去了哪里,就剩他犹自站在战场中央,嘴唇翕合,不知在念叨什么。
陈六带着底下人把战场还活着的吐蕃马归拢在了一处,又指挥着扒下骑兵身上的锁子甲,看着收获颇多,到处都是闹腾的人马声。
王世川“嘿”了一声,也不再管打扫战场的他们,从怀中摸出一个竹管,朝空中放了一个红色信号。
“多谢这位将军相助!”张守圭同样一身血色朝王世川走来,看到信号不禁奇道:“这是何意?”
“哦,让路上的人可以回来了!”
王世川狡黠一笑,揉了揉泛酸的胳膊,朝张守圭施礼说道:“卑职王世川,奉萧使节之命,前来运送物资。未得将军允准便擅自出击,但愿没乱了将军的绸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