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东,男人白衣黑裤,扎着一个碎花围裙,脚上是乌黑锃亮的崭新的皮鞋,有点儿说不出的滑稽和扭捏。
谢希尔调整了一下情绪,忍着眼睛的酸胀,露出了一个温温柔柔地笑容,客客气气地说了句,“沈博士也在啊,做了这么一桌子才辛苦啦。”
一出厨房整颗心就掬成一团儿沈旭东,听到她这么客气这么官方地跟自己打招呼,一下子就泄气了。
以同样客气官方的口吻回了句,“客气了,请坐。”
于十安和简漾互视一眼。
简漾,“都坐呀,我去拿点儿酒。”
“酒还是算了吧,饮料吧。”谢希尔说。
“没关系,红酒,也没什么度数。”
简漾把拿了两瓶红酒来,于十安就帮着拿酒具,开始醒酒。
谢希尔呆呆地看着鲜红的液体,被倒进透明玻璃的醒酒器,漩涡冲击着透明的醒酒器的内壁,宛若盛世之花迅速绽放。
谢希尔仿佛看到眼前的一幕跟十一年的某一个瞬间重叠了。
那些是沈旭东二十三岁的生日,地点是在沈旭东在她学校附近租的那间出租屋里,那天的酒是她买的,就是超市里一百多一瓶的大众品牌根本没有档次,而且他们那个出租屋里别说醒酒器了,就连专门的红酒杯都没有,她直接往饭碗里倒的。
不到一米长的小餐桌上就摆着沈旭东为她学得第一道菜,松鼠鱼。另外仨才都是在菜场买的现成的拼盘,他们都没有往盘子里放,就将近老板的打包盒了。
特别简单,特别寒酸。
不管是谢希尔和沈旭东那都是书香门第商贾之家,都是被家里千娇百宠养大的富家子弟,却半点儿没有嫌弃,反而满心满眼里全是粉红泡泡,幸福美好得不得了。
那一天,谢希尔借着酒胆儿,把自己交给他。
她主动的。
沈旭东目光灼灼地看着呆如木鸡一般立在那儿,显然已经走神儿了谢希尔,他很自信,至少这一刻她的脑海里有他。
有他们那些最初最甜的记忆。
“松鼠桂鱼,你最喜欢的。”沈旭东说,“尝尝,还是不是原来的味道?”
谢希尔有点呆呆地抬头,就看到,男人一笑,绝代风华。
她没有说话,但还是接过了他递上来小碗,里面有他悉心为她挑好鱼刺的鱼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