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时迸溅出来的火星,凌空一划转瞬熄灭,真正在烈烈燃烧的是至小腹涌起的陌生情潮。
事后宋璟才明白两人是着了魔魇,被诱出情欲。
不同的是,心无杂念的沈辞中术不深,是在宋璟的强迫之下心防大解,才让魔物寻到可乘之机,而宋璟早已动了妄念,彼时两人近身,轻而易举便被勾出隐秘在内心深处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欲念,那是对于沈辞、对自己一脉相承的同门亲师弟的欲念。
这一吻对沈辞而言,石破天惊!
瞬间一切感官都变得迟钝,所有的注意力都专注在嘴唇上,宋璟的唇冰凉而柔软,一寸寸在他唇上入侵,令沈辞脑袋如陷云端,一阵阵晕眩。
唇齿相交的触感竟分外熟悉,迷蒙间沈辞想起,这居然已经是他与宋璟的第二回亲嘴了。来这里的第一天他便对宋璟进行过人工呼吸,但此刻的感觉却与第一回截然不同,宋璟的攻伐令他溃不成军,宋璟炽热而强势的动作几乎将他的全部气息倾覆殆尽,令沈辞情不自禁沉沦……
月上柳梢头,秦淮坊挂起一排排红灯笼,满江红色侵人眼球,只有江河稍远处停着的一只小花舫显得静谧安宁。
上空夜色凄清,一团诡异的黑雾悄然附着在花舫边上,仿若伺机而动的毒蛇,而花舫的一扇窗户被拉开一角,内里烛光晃动,隐约可见床帷内有两个交叠的人影。
耳鬓厮磨间,两人皆在喘粗气,宋璟双眸猩红,盯着身下人殷红水润的唇瓣,上边口脂已被吃净,有些泅到腮边,脸上白玉染暇。少年人初动情肠,丝毫没有应对经验,更不懂如何克制,一味发狠地啃噬那抹艳色。
沈辞呼吸变得困难,忍不住张嘴大口喘息,然而窒息感却仍然挥散不去,胸膛处压着什么重物,沈辞难受地伸手推搡,反被对方桎梏双手压在头顶上方,埋在肩窝处的脑袋往上挪移,颇具惩罚性质地在沈辞唇上啃咬了一口。
“唔……呜……”沈辞吃痛出声,勉励睁眼想看清覆在自己身上的是何人,依稀看到一张模糊的脸,他好似误入了雾霭重叠的迷境里,脑袋混沌一片,无意识地迎合着,嘴里哼哼唧唧不成调。
这声音比以往大有不同,不是故作骄矜的纨绔语调,亦非是与宋璟交谈、唤他师兄时,话里有话的戏谑之态,而是软呼呼的、带着些许无措的呜咽声,细细碎碎地挠着人。宋璟听着格外顺耳,灵台的浮躁感大为消减。
万幸正是得益于这一瞬息的清明,电光火石间,理智找到破绽挣脱牢笼,一股熟悉的、被当成猎物捕杀的第六感蹿上脊梁骨!
宋璟气息凝滞,连带侵略的动作也一同中断,疾速下狠劲咬破嘴唇,痛感使得理智归位,看清面前一幕——宋璟双目大睁,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荒唐事,极大的震撼导致胸腔一窒,喉咙呛出一股血腥气。
身下的沈辞满面潮红,瞳孔涣散,整个人已然模糊了,甚至嘴唇带着微微的颤抖,凑在宋璟下巴处还欲继续……
多亏常年训练有素的惯性反应起了效用,尽管宋璟眼皮直跳,甚至不敢直视沈辞,依然迅速地用手肘横压在沈辞的胸膛制止其行动。
宋璟肩膀慢幅度地起伏着,按兵不动勘察四周。
空气中不知何时弥漫着一股烧焦味——
驱魔符自燃了。
两人卧床的姿势不变,宋璟闭了闭眼强迫自己冷静,灵台默启清净诀,再度睁眼时,两指往沈辞眉心一点。
宋璟压低声音,轻轻道:“破魇。”
“呃……”沈辞难受地呜咽一声,琉璃目失去聚焦,阖眼昏迷。
宋璟拉上锦被将人掩住,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厉喝:“藏风召来!”
床头应声闪现一柄长剑,嗖地一闪而出直射向窗外蛰伏着的幕后凶手!
“啊——”
那是一声尖锐的女声,宋璟目光黑沉,“妖孽!现形!”
藏风剑折回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