焉,对于林依依的问话和心思,都没有仔细听仔细想过。自然也没有注意到林依依的失落。
终于到了薛家公馆了,李志停好车,掉转头相对林依依开口:“我…”
恰逢林依依也欠身对李志说:“我…”
他们两人都有话说,却都被这种突兀的重叠打断了。
林依依又靠回座位,闭口让李志先说。
李志望着林依依,思虑再三,终是开口了:“林老板,有个事一直憋在心里,不敢对你提起。”
自这次无锡之行后,林依依对李志,在也不是之前那种老板和员工的态度了,他们之间,建立起了一种难得的默契和亲密。
所以林依依说:“有什么不敢说的呢?我们都共过生死了。”
李志听了,更觉惭愧,不禁将头低下,半晌闭口不言。
林依依有些不耐烦,不禁数落道:“干啥婆婆妈妈的?再这样,我可不耐烦了!”
李志咬咬牙,脱口而出:“医生说,你再不能有孩子了。这都怪我,出这么冒险的点子,你怎么惩罚我都接着。”
说完,李志不敢看林依依的脸,转身下车。将林依依侧的车门打开,站在一旁,低头看自己的鞋子。
林依依迟迟未下车。他俩一个坐在车内,一个站在车外,像是站在静止的时间里。
李志觉得,他们余生可能就这样,一个坐着,一个站着,中间永远隔着一道车门,像是隔着一道伤疤,一次刻进生命里的悔恨。
突然,林依依下车了。
她脸上风轻云淡,看不出有任何遗憾和伤感。
她将一张银票塞到李志的手里,说:“你父亲病的挺严重的,给你几天假,拿着钱,带他去医院看看西医,可能会好的快些。这两天,先安顿好家里,等妥了,再过来。”
说完,林依依如往常一样,叫开薛家公寓的大门,投进了这座庭院深深的宅子里。
李志眼里不禁蓄了泪,心里是酸酸的肿胀。
他想,他找到了此生奔赴的方向。
他李志,此生就是林家的牛马,任劳任怨。
林依依进了薛家公寓,进了客厅。
一如既往地空荡荡。
她将手袋抛在卧榻上,眼中始有了泪意。可那泪水里,有的不是委屈,竟像是因为欣喜。
她想,这一些,也应该可以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