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族的命脉了。
将其交由族内最杰出的巫医看守,也是无可厚非,众人皆服。
而玄楼此番归位后,记忆却七零八碎的,迟迟没有完全随之归位,他便去问南山婆婆。
当日,南山婆婆双手拄在拐棍头柄上,静静坐在窗柩旁边的木凳上,笑着叫他不要担心:“主上,记忆归迟,此事无伤大雅。”
白色皮毛的灵兽活泼地在她裤脚下钻来钻去,她缓声,“许多事情,您想不起来,可能是您自己,也不愿想起来罢了……”
而今晚,他终于等到了当年神魔大战前后的记忆。
于是玄楼便明白了,南山婆婆所言甚是。
他记不起当年的怀黎,原来,是他自己的身体都在保护着他,叫他不要记起……
玄楼又恍惚想到,其实,他刚归位那阵儿,醒来后的第一件事,是独自去人界蟒山走了一趟。
蟒山当年被天雷地火烧了山,待他带着拥有招风降雨之力的龙符澈匆匆赶来,却四处看到的是焦黑的尸骨残骸。
整座山的生灵被困阵中没能逃离,竟无一存活。
据当日在他身旁的龙符澈说,彼时他如同疯了一样,双眼血红骇人,血丝暴起,单枪匹马就向和降下天火的金翅鸟大军冲去,发狠了要叫其整族所有人陪葬。
最后龙符澈硬是没拉住他,干脆和他一起冲杀了起来。
也由此闯下了大祸。
匆匆数百年的光阴已经逝去。
原来当真是人界所说的世事变迁沧海桑田,当年被天火烧得一片焦黑的蟒山,如今也渐渐有了绿意点缀。
山涧淙淙,绿涛莽莽。
玄楼拎了几坛酒,搬到他当年的洞府前,迎风而立。
远远眺望了会儿,他倏地玩笑道:“若早知道我有这般大能耐,当年我便是立刻自杀,也要归位后赶来护住蟒山。”
玄楼仰头给自己灌了口酒,遥遥对空举了举,剩下的慢慢倾倒在山涧中。
他勾起唇角试图笑了下,但那个表情,却似乎着实不能称得上是个笑容。
“对不起啊,”他垂下眼来,嗓音轻得有些飘忽,转眼被吹散在山谷的风里,“……没有保护好你们。”
……
这些梦着实做得有些久了。
迷蒙间,玄楼隐约感到有道目光无声地落在他身上。
但因着并无杀气,他又困得厉害,便只当有人行夜路经过,懒得管了。
清风吹拂间,仿佛有人拿微凉手指,万分轻柔地抚过他的脸侧,带着说不出的情绪,将他略微凌乱的发丝顺在耳后。
伴着丝丝花香,朦朦胧胧中,他似乎听见一声飘若鸿羽的极轻的叹息。
但转瞬,就消失在梦境中了。
第二日,天边投来第一缕晨光时,玄楼睁开眼,却发现自己躺在树冠下面的草地上。
愣了两瞬,他心道奇了怪了,自己如今竟心大至此,从枝头跌落也还能无知无觉睡得香甜,着实离谱。
身下又铺垫着厚实的外袍,故而并不硌人。一时间,他竟也记不清楚,昨晚匆匆离开狐族领地找来这片树林时,究竟有没有披就这件外袍。
索性不想了。
玄楼施展法力,原路返回,无声无息地潜入自己院落,没有惊动任何人。
先去稠李房间看了看,门上的禁制完好无损,他神识稍许探入,望见对方还抱着被子吐鼻涕泡。
略略放心,又回到自己房间。
此刻天色渐亮,才看见,他昨晚匆忙离开时,绊倒了房间里置剑架,上头装饰性的几把神兵连剑带鞘凌乱散了一地。
玄楼弯腰拾剑,而中途,却注意到,地毯上落着一抔香灰,灰极轻极细,经过一晚上夜风吹拂,已经几乎没痕迹了。
他顺着跌落方向抬起头,案几上是一个小小的铜纹镂空熏香炉,盖和炉身两份,咕噜噜歪在桌面。想必也是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