芮阳起身在墙边的四角柜里翻找,拿出香在柜顶点燃,几次深呼吸后又躺回椅老虎椅,很累的样子。
来回打量了她几遍,蒋珑心里有话要说。
才贴过去就被芮阳阻止。
“你怨气那么重,明天说吧。我现在脑子不好使。”
蒋珑嘟嘴,带着森森怨气看了她两眼,摸出手机开始和冯周洲聊天。
——“今天和朋友去吃饭。我喝多了,腰疼。”
没过多大一会儿冯周洲回了。一面关心,一面笑他为什么酒喝多了腰疼。
蒋珑借势开始跟手机那头的人抱怨。
手机响了几次,大概是吵到芮阳了,她取下面膜丢到蒋珑身上。
“就这么喜欢莺莺燕燕啊。”
蒋珑挑眉暗笑,这哪是我的莺莺燕燕,是你的黄粱一梦啊。
“你今晚住我这吗?”
“嗯。不过你可不可以改一改你的待客之道。”蒋珑点头。
“客人也有为客之道,哪有你这样胡来的。”
芮阳说的话虽然刻薄,脸上却带着笑。蒋珑趁机嬉笑着将手机丢到一边,凑近过去半开玩笑的。
“那不如趁现在还早,我邀你共度良宵。”
“床在里面,我头疼,想自己待着。”芮阳收回笑容。
蒋珑悻悻的,继续与冯周洲聊天。大概过了半个小时就觉得身子乏软,洗漱睡了。
芮阳摊在椅子上一直没动,半睁着眼睛盯着窗帘的褶皱发呆。
人心是最黑暗的深渊,她总是凝望着深渊,又频繁进出。这是最危险的行为之一,就像深渊的猎物,猪笼草的食物,百慕大三角的货物。
***
隔天蒋珑醒得很早,后腰的疼得他直咧嘴,扶着腰好不容易挣扎着起来,对着镜子扭头一看青紫了大块。推门而出正要找芮阳算账,却看到她仍在老地方,脸色憔悴,面前摆了两个空酒瓶和一只盛着残酒的高脚杯,旁边一缸烟头,定是一夜没睡。
蒋珑走过去,抬手搭在芮阳冰凉的肩上。
“你一晚没睡吗?”
芮阳缓缓抬头看着他勉强笑了一下。
“睡了一会,睡不着。”
“不舒服?”蒋珑躬身,手也顺着芮阳的手臂滑下,握住她的手腕。
“没有。我习惯失眠了。”
“想什么呢?”
“没有。”芮阳一顿,又问道。“对了?你弟也失眠吧。”
“谁?”
“蒋钦啊。”
“唔,好像是有。”蒋珑回想,好像是有听说过这么一回事。
芮阳想起昨夜将他推倒在浴室,便伸手去拉对方的睡衣下摆。
“昨晚摔的挺狠的,我看看。”
“不要。陪我去吃早餐。”
“我不习惯吃早餐。”芮阳继续拉起他的衣摆。
蒋珑稍作抵抗就放弃了,侧身将青紫的地方对着她。
芮阳先是伸出手指触碰那片青紫,随后又将整个手掌盖在上面。
“我有的时候,就是会突然想要打人。”
“我知道。生气的时候?”蒋珑接道。
“不是,是很突然的时候。”
这回答有什么差别吗?蒋珑叹气。
“做完一件事,或者到一个节点,或者松了一口气的时候,我就控制不住。”
“例如呢?”
“例如昨晚。例如看书法的那天。例如,以前帮你分手的时候。我很容易生气,当时就是想很很的打她们,撕她们的嘴,用高跟鞋踢她们,甩她们的脸。”
蒋珑听着以为是芮阳在不满自己风流的性情,有些理亏,默默转身不让她再触碰腰的淤青。
芮阳有所察觉,接着说。
“这是我的问题。我原本不是这样的。”
这样一说让蒋珑更觉得惭愧,继而又产生了一股渴望的想法。
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