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9-701:52
——“八号要去北京,联系了那边的朋友问一问天气,带什么衣服之类的,结果到后面连之后吃饭的地点都约会好了。对我那里一半喜欢,喜欢它的高空,不喜欢它的地面。”
***
这是惊心动魄的一天,可它本来寻常无比。
“泰美乐”的拍摄平淡的进入第三期。一个没什么新意的旅游节目,也没有什么讨论和爆点,冯周洲作为主持人在首期还未拍摄完成时就已丧失激情。
当然这不是怠工,他最不想让人误解的就是自己对这份工作的喜爱和努力。但它确实太普通了,甚至还不如一些素人的微视频,穿着旧麻袋,尽是一些安稳、落入窠臼的自喜。
在摄影师单独拍摄的时候,冯周洲翻阅脚本用意念在做标注。手机正好在这个间隙响了起来,他拿起一看,是86开头的陌生号码。
心脏在瞬间剧烈颤动,呼吸变得有些迟疑,如同他的手指动作。
他有预感,一种令他兴奋,又担惊受怕的不安。
“喂,你好。”
冯周洲接通电话。
无声。
“喂?”
无声。
“喂喂。”
电话那头长久的寂静就像月光里哑掉的夜莺。
在沉默中等待的时间漫长,贴近耳朵的手机就像海螺,连体内血液流动的声音也能听清。
电话突然被挂断了。
环顾四周,冯周洲有片刻恍惚,他在确认自己身处何地。
过了几分钟,电话再次响起。这次冯周洲心里有了些底,动作迅速,接通电话的同时不自禁讲出了许久没用的方言。
“喂,你是谁?”
对方低沉着声音,“请问是冯周洲吗?”
一口标准的普通话,冯周洲先是蒙,又是怕,支支吾吾的嗯了一声。
对方接着说道。
“我是芮阳。”
冯周洲不确定自己心里有没有做过这个准备,但当某种冲击切实来到眼前时,就算带上中世纪的厚重铠甲也无济于事。
仿佛地底两万米的十级地震,他的内心处于熔岩中心,而人却清醒的浮于高空。沉默着,无法将灵魂和身体合在一起。
大概十几秒,对方打破沉默。
“听到我的名字也不要挂我电话啊。我知道你不想理我的。”
“你说什么?”
冯周洲连惨白的辩解都无法开口。
又是漫长的几十秒,对方才开口。
“你说什么?你还知道我是谁吗?”
“嗯。”
可能是犹豫太过于明显,电话那头关心的反问。“你在工作吗?”
“嗯。”
“不好意思打扰到你,那我先挂了。”
“那……不用。”
冯周洲并不想结束这通电话。
“你都不和我讲话。”
“没有。”
“……”
“……”
“我现在在机场,要去曼谷。”
“嗯。”
“所以……”脑子突然醒了过来,冯周洲快速发问,“你在什么机场?”
“白云。怎么担心我骗你?”
“唔,没有。”
可是冯周洲不得不承认,在对方说出白云之前,他的第一反应是——这又是一句谎话。
他长时间的沉默不知道该说什么。
对方也没做声。过了大概两三分钟。
“你忙吧,我挂了。”
“不用。”冯周洲脱口挽留,却又不知道该讲什么。用字刚落就沉默了。
电话那头似乎叹了一口气,重新开口。
“你不要一直不讲话啊。”
“没有。”
“嗯,你真有那么恨我吗?”
“什么?”
“我说你真有那么恨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