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比一年少。”
巴图在牧场溜达,死掉的猫头鹰和秃鹫四周,有好多腐烂的老鼠。嘎查长拽着我的手,绕道避开了巴图。
凌经理和高拥华蹲下来抓了一把矿渣,在手掌上用矿泉水反复冲刷着打量着。凌经理靠近我说:“这獭子有功劳啊,可别去套獭子窝了,是露头矿。”
我脚一边有2个臭老鼠,满身落满了苍蝇。巴图朝这边走来,我们几个转身往前走,有意跺着他。
前几年发的假药,老鼠自然就多了。老鼠打洞偷吃土蜂的蜜和幼虫,土蜂少了,不能给羊草五花草和三叶草传粉。靠风吹的那点花粉,草能生长好些嘛。老鼠多了,嘎查开始分药给牧民,满草场上乱扔老鼠药。老鼠死了,猫头鹰和秃鹫吃了腐烂的老鼠毒死了,鸟吃有毒的草种毒死。老鼠吃药吃出了抵抗力,毒性小的吃了也药不死。围栏子把草场分成了一家一户的,牛羊在牧场上溜达找草吃,践踏得厉害,羊草五花草盖不了地皮,牛舌头卷着都吃不到,草根差点让牛揪出来了,牛也要填饱肚子呀。牛羊吃不饱肚子,更贴不了膘,更糟糕。他指着牧草对额日敦巴日不满意地说:“到你这任该是第五任了,草场成啥样了,嘎查对不住这片草场和牧民啊。”
我捅了一下额日敦巴日的右肋骨,让他找个借口支走巴图。心想这小小的鼠洞能毁掉草原,难免有点小题大做,说不准又要拿矿山说事了。
“老嘎查长,您先回去歇着,岁数大了长时间站着腰腿吃不消。”额日敦巴日用手扶着巴图的胳膊轻轻地说。他没有找到更好的理由回答巴图,嘴张了又闭,闭了又张,一个劲的在摇头,没有回答一句话。他清楚巴图的脾气,自己挨顿骂不要紧,俄日敦达来也跑不了。老嘎查长说的话在理,旗里和苏木的畜牧草监部门是干嘛吃的,天天喝水看报拿工资,连个牧民都不如。灭鼠除了发药还是发药,发药发点真药也好,发了一两年的假药。瞅着聚堆的人群,巴雅尔也挤了过来,挨近巴图:“不是我告黑状啊。我在草原上就遇见好几次,有人用烟火往土蜂口里吹,用铁锨挖出那么多的小蜂虫,在油锅里炸熟了,当成了下酒菜。有人抓走了翅膀飞不动的小鹰。井口宿舍里找不到,我立马头朝地倒着走。”他这是在巴图眼前扇我的脸。
前天高拥华组织了一次检查,看到井口宿舍里有个铁笼子里放着一直小雏鹰,当场放进了草场,把笼子砸扁了。他要把砸在我身上的那一巴掌结下来,以牙还牙地说:“要是你不能从铁笼了拿出来,跪着走回家,行吗?脸上那两片皮,愿意咋说就咋说,说出的话要负责任啊。”巴雅尔倒驴不倒架地说:“学会老鹰了,尾巴的毛张开拉出屎来,再飞呀,指定把小鹰藏起来了,你不用撅腚。”高拥华拽着巴雅尔走,始终后仰着不挪步,嘴里辩驳的话停不下来。巴图冷静地说:“还是那句话,来草原要守草原的规矩。土蜂不能掏,小鹰不能抓。小鹰长大了能帮牧民抓更多的老鼠。羊草五花草啥的长的密密的,牛羊吃饱了,肚子滚圆滚圆的,沙尘暴的天气,会少下来的。”
井口铁笼子里得那只小鹰是十多天之前的事了,巴雅尔没亲眼看见,是听阿来夫说的。阿来夫也没亲眼看见,也是听岱钦说的。巴雅尔把头缩了回去。我没说话,高拥华在巴图眼前把他收拾了一顿:“说话之前要动动脑瓜子,话说出口是收不回来的,这么多的人都听到了。为什么不敢陪我去井口宿舍看,你心里发虚,不要往矿工身上泼脏水,泼出去的脏水能收回吗?照样也收不回去。你这是搬起石头砸痛自己的脚,嗷嗷叫何苦呀,就怕老嘎查长心里不添堵啊。”
巴雅尔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巴图瞪了他一眼:“以前不是这样子的,说话没个正经。有怨恨也不要说假话,会让人看不起的。”
巴雅尔耷拉着头,额日敦巴日的脸色渐渐高兴起来。我趁着巴图还没离开,对巴雅尔温和地说:“你说在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