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什么异动就再贴一张符过去。
可男人见到木晴风却一丁点反应都没有,他撑着膝盖呼哧带喘,显然被这一小段路折腾的不轻,完全不复昨晚上蹿下跳的灵巧。
他看起来就是个普通人,难道昨晚不是鬼怪附身,而是鬼怪变化成中年男人来吓人?为什么要专门变成他的模样?木晴风想不明白。
男人终于喘匀了气,开口道:“我、我是……昨天收你们借宿费的是我媳妇。”
“我就是想着,老板们人生地不熟的,”男人也就是金父谄媚一笑,搓搓手,眼中流露出贪婪,“我来给您们带带路。”
同样停下来等他开口的吴朗了然,这是想赚带路钱啊。见识过蒋大憨的狮子大开口,他现在觉得如果能舍小钱免去一些麻烦,倒也不是不行。
吴朗:“那就麻烦你了。”
金父走在他们前面,不太近但也不算远,看起来确实有带路的架势。
木晴风有一口没一口地啃着吴导分的面包,视线始终锁定在金父的身上,看了半天没看出来什么端倪。便选了个安全话题开口和他搭话:“你们金家村有什么鬼故事吗?”
金父一愣,很快又反应过来:“老板们是来收集那什么……素材的?我们这小破地方能有什么鬼故事。”
“哦哦,”木晴风也不在意,继续问,“那你喜欢吃鸡肉吗?”
这话题跳跃得太奇葩,金父表情空白了一刹,答道:“啊?鸡?谁家有那个闲钱杀鸡吃啊?”
王回舟拿胳膊肘戳戳木晴风:“你想吃鸡了?回头咱俩一起去吃开封菜呗。”
木晴风正观察着金父的反应,见他一无所知的模样,几乎确定了昨晚就是鬼怪化形。闻言转移视线,答道,“没有啊,我就是……唔,昨天晚上见到有只黄鼠狼在床头吃鸡。”
眼放绿光,脸上长毛,又爱吃鸡,应该是黄鼠狼成精吧?
“黄鼠狼”三字一出,金父的背影微微僵了一瞬。
王回舟心很大,完全没发现木晴风话里的怪异,一拍手:“真巧,我昨天晚上也做梦了。梦见我家宝宝一直冲我跺脚,不知道什么事情让她那么生气。”
吴朗刚刚在琢磨该和谁谈租价,怎么谈价,没听到前面的对话,这会儿才加入话题:“我也做梦了,一只母老虎追着我跑了一晚上。”
“哈哈哈,”王回舟被戳中笑点,“咱们这梦都够攒个动物园出来了。”
木晴风歪歪头,之前看吴导的面相是夫妻和睦之相,没想到也惧内啊。
他们漫无边际地聊着天,在熹微的晨光中走过数间土坯房。这些房子墙体里有稻草支棱出来,屋顶还铺着瓦片,和蒋家庄的瓷砖水泥平顶房截然不同,仿佛两个时代的产物。
金父领着他们七拐八拐,一路上遇见十几个早起的村民。有的在自家屋前洗漱,有的扛着农具像是要下地干活去。每个都穿着朴素的棉衣,看到木晴风他们这些外来者时,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十分鲜活。
从人到物,除了到处都是阴气,金家村看起来都和寻常村庄没什么两样。
唯一不寻常的可能是金父和村民们打招呼的方式:
“金老六,吃饭了没?”
“金顺,干嘛去?”
“金丰田……”
以木晴风少到可怜的社交经验来看,这种问候很是奇怪,他直截了当地问出口:“为什么每个人都要喊全名?”
“这……乡里乡亲的,这样显得亲切。”金父打了个哈哈。
木晴风满头问号,原来喊全名会显得更亲近吗?
木晴风还想再问,金父已经领他们走到了一片高草丛前,他拨开草丛,说:“老板们,到了。”
金水潭不负它的名字,在破晓时分美得不像话,阳光洒在水面上,好似点点揉碎了的金箔。
远处有瀑布倾泻而下,水雾蒸腾间,把寻常山野衬得仿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