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千九月没有忽略她的第一句。
她不是没有告诉过陈筱月名字，但对方称她为陆太太。
言外之意，千九月拿着陆不凡的钱点蔓舒。
虽然事实如此。
但她不喜欢话里藏刀的人。
千九月收回视线，低头喝酒。
蔓舒碍于百乐门歌姬的身份，哪怕不悦，还是和陈筱月聊了两句。
她和陈筱月不熟，想着就是聊两句。
然而，陈筱月转头看林成宗，“蔓舒小姐确实漂亮。”
她说话没有避着千九月和蔓舒，两人都听清了她说的话。
这是要搞事情的节奏！
千九月抬了抬眼皮，哪怕她是当事人，她也爱看戏。
林成宗面有愠色，没有出声。
陈筱月也不恼，对着酒员说：“两杯香槟，我们是蔓舒的客人。”
陈筱月一句话，让蔓舒多了份提成。
哪怕不需要，但是自己的确获得了好处，蔓舒礼貌地朝陈筱月道谢。
“别客气。”陈筱月说：“蔓舒小姐，听说你以前是唱戏的，我母亲最近对戏曲很感兴趣，我可以邀你来陈公馆玩两天吗？”
陈筱月是留洋回来的小姐，哪怕用词有问题，旁人也只当她性格爽快，不拘小节。
“筱月。”林成宗压低声音喊道。
他原本以为陈筱月说去百乐门，就是为了玩，却没有想到是来找蔓舒的。
自己确实对蔓舒有好感，但哪有男人能做得到不看美女，况且自己没有逾矩。
现在还没有结婚，陈筱月就这般管着他，这要是结婚了，自己出个门还不得被问东问西。
林成宗觉得陈筱月太过不讲理，让他丢面子了。
他后牙槽紧咬，“有什么事我们回去说，你不要无理取闹。”
陈筱月瞪了一眼林成宗，跟蔓舒道：“蔓舒小姐不会不愿意吧？”
千九月用脚趾头想都知道，陈筱月这是想叫蔓舒去陈公馆，给她一个下马威。
“蔓舒已经和我约好了去陆公馆，陈小姐的母亲对戏曲感兴趣，需要我帮忙介绍戏班子吗？”
千九月声音清脆，像珠玉落在青石板上。
蔓舒眼神闪烁，感激看着千九月。
“陆太太，陆公馆和陈公馆，关系向来不错。”
陈筱月心生不满，陆公馆的姨太太这是在维护一个歌姬吗？
千九月就是在维护蔓舒。
她还要光明正大的维护。
“嗯。”千九月装傻，“我一定会给陈公馆介绍上海最好的戏班。”
陈筱月气恼看着千九月，却无可奈何。
对方虽然是姨太太，但手里握着是整个陆公馆，就连他父亲，对千九月都要客气三分。
千九月说完，看向林成宗。
“林先生，陈筱月是你的未婚妻吧。”
林公馆和陈公馆联姻的消息还没有登报，只在私底下流传。
但两家联姻的事，已经板上钉钉，只是时间问题。
林成宗的大男子主义思想，让他觉得千九月是在说他没用，不能管住未婚妻。
这个年代没有多少娱乐项目。
现场版豪门戏，主演还是两大书香门第的继承人，这让众人感兴趣极了。
舞厅里的看似在喝酒，在聊天。
实则都竖着耳朵偷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