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赵恒从容淡定的将绢子撂在一旁,坐在了龙椅上,指了指右下手的位置:“你这么晚入宫,所为何事?”
那熟稔的语气,就像是少时他跳东宫的城墙被他发现逮到时,一般自然。
沈暮也不扭捏,直接撩袍而坐:“皇宫的禁军,比当年看守东宫的守卫还要差。”
“你三更半夜,大老远的暗闯皇宫见我,难不成是为了与我打一架出出气,再奚落禁军两句?”赵恒背靠在龙椅上,颇为调侃。
沈暮白了他一眼:“皇上身在皇位,不该如此懒散,对人疏于防备。”
“你若是会害我,方才元宝就该出门叫唤,而不是屏退宫女太监。”赵恒轻笑一声:“你有话直说便是,我能说则说,不能说的也绝不会骗你。”
“当年沈家一事,你明知有蹊跷,为何不加以追查?”沈暮幽深的双眸直直的盯着赵恒的双眼。
“我初登基,文武百官,皇亲国戚都盯着我,我不得不谨慎,当时沈将军战死在兰陵,倭寇就立刻退兵,且派人来合谈,还坐实了就是沈将军与他们里应外合,沈将军也曾教导我武艺,我知他为人,他绝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我认为以你的聪明才智,应该能明白,我当时能做的只有将沈家直系血脉赶出京城,为的是保住你们,也给了你时间去兰陵找沈将军战死的真相。”
赵恒神色严肃,不似作谎。
沈暮眸光微动,继续问道:“当年沈家出事,温惜筠是否入皇宫为我求情?她与你又是怎么一回事?”
赵恒眼眸一暗,面色微有犹豫:“此事是我对不住你,朋友妻不可欺,可是那天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求了温太师,让温太师带她入宫见我,她确实是为你求情,只不过……我们两个遭了算计,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比她先醒,她醒来后神情是不敢相信又惊又怕,温太师等了一夜没等到温惜筠,便出宫了,再入宫就得知了这件事,我只能给温家一个交代,给温惜筠一个交代……”
“沈暮,你知道的,我对她无意,我何尝不想娶一个心悦的女子,可世事无常,这么多年,我也未曾亏待过她。”赵恒揉了揉眉心,一提起这事,他就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