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市安全局失去了太多杰出的人才,但所有人都对那次袭击避而不谈,于是本该成为传说的英雄们最终只活在了隐秘的档案里,和爱他们的人的记忆深处。
克莱尔在一次休假中意外地受到了安何的拜访,即将完成人生学业的少女来到她独居的公寓帮她打扫了卫生。
安何和她一起整理了杂乱的屋子,最后认真地向她请教成为一名安全局专员的方法。
“不是以安志天女儿的身份,也不要做文职或者后勤。”安何刻意强调道,“我想成为像淮夏阿姨那样战斗在最前线的出色专员。”
克莱尔被她的志气触动了,把报名训练营的方法告诉给她。
随后,克莱尔主动选择从现役的S级专员中退出,转为一名负责培训新人的教官,在训练营和安何来了一个惊喜的重逢。
两年后,她又在训练营迎来了陈淮夏的孩子,余哲森。
长成大男孩的余哲森比小时候给她的印象更为个性鲜明,是个精明狡猾又不失幽默风趣的小鬼,但让克莱尔稍稍有些失望的是余哲森好像已经忘掉小时候他们曾经见过面。
他会在模拟野外生存训练的演戏结束后带回不知名的野花来找她讨换饮料,嘴上贱兮兮地揶揄她应该稍微减脂控制身材否则中年会变成白人大妈,训练营放假的时候第一个来找她拿回自己的手机却赖在她的办公室蹭wifi蹭饭不肯回家。
“老安和安何都上班了啦,回家也没人给我做饭。”脸上还带着训练场尘土、看起来脏兮兮的少年理直气壮地赖在她办公室玩手机。
“你就不能学着自己做吗?局长家的大少爷?”
“不要嘛,一个人吃饭好寂寞。”
早就准备好的克莱尔手机闪光灯一闪,抓拍下了这小子装模作样撒娇的瞬间。
她把这张滑稽的照片和另一张被训练场自动摄影机无意中拍下的余哲森来回对比,忍不住笑了。
第二张照片里余哲森披着厚厚的伪装网,和潜伏藏身的灌木丛几乎融为一体。他像老猎人一样盯着远处暴露在他枪口下的几名敌对演习学员,侧脸露出冷笑。
“狡猾的小子。”克莱尔把一块毛巾丢到余哲森身上,“不想饿肚子就在我回来之前洗干净脸。”
克莱尔从外头给他带回快餐,两人就在办公桌的两头干饭。
那个时候她的烟瘾还没有那么重,很少在余哲森面前掏烟,只是偶尔觉得无聊会去办公室外抽一支。
训练营结业的那一天,余哲森送给她一盒很贵的韧性软糖,写了一张感谢她的卡片,告别时婆婆妈妈的让她多吃糖少抽烟。
他说糖产生的热量可以通过运动消耗掉,但烟对肺和呼吸道的损伤却很难抚平。
克莱尔一笑了之,她并不期盼自己能够长命百岁,也时常自我安慰——以如今的医学技术和义体科技要拯救一个病入膏肓的烟鬼十分轻松。
但那一天她嚼着余哲森送给自己的软糖,脑海中无意识地浮现了那张照片,也用双手插袋的姿势吹出了紫色的泡泡。
“崩”,一声脆响。
紧接着是一阵持续十秒的耳鸣。
刹那之间,克莱尔仿佛感觉自己脑海中有什么东西断了。
那断掉的东西好像是某种诡异的枷锁,曾束缚、扭曲着她对两个年轻人的情感和认知,让她此前在面对余哲森和安何的时候一直有一种奇怪的违和感。
那种违和感就像是人格分裂一般,她的意识中始终存在两个相反的念头。
一个念头告诉她,面前的是她骄傲的学生、是和她有过珍贵回忆的好孩子。
另一个念头告诉她,这些都是假象,面前的是拥有危险异能、随时可能失控暴走毁灭世界的魔鬼。
并且当她在和余哲森、安何其中任何一人独处的时候,有如着魔一般,后一个念头会无声无息地压过前一个念头。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