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戚容珩身上的铠甲不是上回出征东疆时的银白甲胄,换而的是漆黑和暗金之色,更显肃杀也更显凌厉,戚容珩面上有着的也是比之上回更要多的肃穆,身后孙承绪一众亦是如此。
他们如此,周遭百姓却是慷慨振奋,这些年北尧屡次进犯盛朝百姓心中是不忿已久,靠着中宫公主换来的和平始终是憋屈,远没有靠着强硬战胜来得让人痛快,如今定永军再次北去,他们心中只盼着能出一出心中郁结已久的那口恶气,是以比之与东荣之战时呼声更为热烈,直将那鼓鸣也全然盖过了去。
队伍近至迟纭所在的酒楼,只那么远远看去迟纭便心中便不由自主生出些傲然来,这便是她心悦的男子,一个立于天地间浩浩然然的男子,当初因为没看见戚容珩出征东疆时的遗憾今朝尽数填补,她终还是看见了戚容珩一身铠甲民心所向的模样。
迟纭并未告诉戚容珩她会来此送行,但待队伍愈发行近之时行在最前方的戚容珩却忽而往她这方看了过来,迟纭未有料到与之对视的一瞬间便觉心尖一颤,随后便对其展颜一笑,这一笑如能驱散余冬的冷寒之气一般又如今日难得的日光一样,总之便是让戚容珩心中充斥着许多难以言喻的感情,年少时缺失的许多好似只因她一人便弥补回了许多。
如不久之前凯旋那般一样两人无视旁人目光的对视,却更多的让人觉得其中有许多的哀绪,沈归音和袁如裳二人陪在迟纭身旁亦是心中替其伤感万分,她们亦是知晓了迟纭时日无多,当比旁人更知这二人之间的路途之艰难。
明明只这么几个呼吸,迟纭却觉自己好似已经看了他一辈子,心中也不免觉着有些好笑,算不上一辈子,她也至少看过他的半辈子了,只愿今世他能岁岁长安非如前世那般困苦一生,她也会想尽一切办法回来,会用尽全力回到他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