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连门也不看了,心安理得地到自己的屋子里喝茶去了——反正史老相公说了概不见客,门就让它关着好了,别把门打开了反而惹了一身骚……
好家伙。
这看门的自己逍遥快活去了,却让柴安风一阵好等。
柴安风就在史弥远宰相府的门口等了整整一个时辰,就连宰相府门口有几根柱子、柱子底下有几块砖头、砖头里攒着多少泥土,柴安风都数了个一清二楚。
终于,柴安风的耐心算是到了尽头,看了看已经升到头顶上的日头,骂道:“好小子,见就见,不见就不见,这么一去不回好像断了线的风筝,这他妈不是在耍老子吗?”
就连好脾气的耶律楚材都有些受不了了。
他在成吉思汗那里是什么样的身份地位——如今几位手握重兵的蒙古王子见了他,也得拱手叫一声“师傅”;跟了柴安风之后,那也是大名鼎鼎的柴安风的朋友兼老师,谁敢给他脸色看?
可如今倒好,居然在史弥远的宰相府面前吃了一个看门人的闭门羹,气得耶律楚材,下巴的胡子都好像蒲扇似的张开了。
这时忽听黄有功问道:“老爷,看来史老相公的宰相府还是那么难进,不如……”
“不如什么?”
“不如像上次那样,怎么样?”
“上次哪样啊?”
“就上次那样啊。我砸门,把里面的人砸出来,不就完事了吗?”黄有功憨憨地说道。
“你他妈是不是有病啊?现在砸史老相公的门,别人还以为是我想找他老头子单挑呢!你以为这里没人啊?千百只眼睛盯着呢,你刚砸下去,满临安都能听见!”
正在气头上的耶律楚材却道:“倒不如真像黄大个子说的那样,索性把门
砸开了算了!”
耶律楚材这话说得柴安风心头一紧,忙问:“耶律先生,你说的是真的吗?真的要黄有功去砸门?”
耶律楚材这才摇摇头:“唉!学生说的也是一句气话。可史老相公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是把门一关。咱们又不能真的调集人马杀进门去,又能什么办法呢?柴兄就是有一肚子的话,也没法对空地说啊!”
“可不是嘛,这个史弥远,一大把年纪了,怎么还闹这种小孩子脾气?关着门就是不见我,这算怎么一回事儿?”
柴安风把权倾朝野的老宰相比喻成一个小孩子,算是把话说地十分过分了。
可他心里想的却更加过分。
如今朝廷局势危如累卵,皇帝和宰相都快兵戎相见了——可小皇帝冲动得好事,受惊的兔子;史弥远则沉着的好像,缩头的王八——这一老一小两个人,是一个也不好惹、一个人惹不起。
偏偏轮到柴安风这个不老不小的夹在当间受夹板气……
嘿!老子是过来出气的,不是过来受气的!就是穿越之前,老子也没受过这样的窝囊气!
“不管了!不管了!老子不管了!由他们去吧!”柴安风终于消耗掉了所有的耐心,“反正老子又不是没有后路,大不了屁股一拍,离开临安回青龙镇去!要是青龙镇呆不住,干脆把镇子搬空了,索性就跑到山东岚山那边。让南宋朝廷里这些混蛋闹去吧,把个江山社稷闹完了、闹垮了,他们就消停了。”
柴安风这就是在说气话了。
南宋朝里的皇帝他可以不管,当官的他更可以不管,可那么多百姓他可舍不得不管。
他们可都是跟自己长着一样的模样、流着一样的血液、说着一样的语言、写着一样的文字,是自己的血肉同胞!
柴安风真忍
心看亿兆黎民饱受铁蹄的摧残吗?
这事儿,柴安风真就做不出来——要能做出来,也就不是柴安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