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未平,便先替自己解释了一句:“皇上,我这也是没有办法。这些官员一听说我回到临安了,就上赶子的过来拜见我,我真是轰也轰不走,只能一碗清茶招待了……”
说着柴安风又放低了声音:“不过说到底,太后薨逝的消息还毕竟没有布告天下。这些官员虽然面子上不甚恭敬,可到底也没有明着违反律令啊……”
“这些官员谁不知道?宫里随便露出个什么消息,被他们知道了,就好像闻到臭肉的苍蝇一样,到处乱飞、到处乱探,他们真的不知道太后薨逝的消息吗?把他们送到皇城司、送到刑部去,一人打二十棍子,再问他们到底知不知道!”
赵昀这几句话说得有理有据、声色俱厉,就连柴安风心中也是一凛,有些陌生地看着这位之前和自己玩的昏天黑地的小皇帝——他俨然已有了帝王的气象,不再是那个在太后的羽翼之下、在史弥远的威胁之下谨小慎微,唯恐说错一句话、唯恐走错一步路的小皇帝了……
伴君如伴虎。
这时的柴安风猛然意识到,封建社会任何一个皇帝都不是好打交道的,他们没有一个不掌握着排他的权力和绝对的权
力,任何想要在皇权里火中取栗的人,都必须要仔细掂量掂量。
掂量掂量自己到底是不是有这样的实力和这样的手段。
不过好在柴安风现在是安全的,他手里至少掌握着一支独立于朝廷的强大力量,而皇帝则面临着史弥远这个更加严峻的挑战。因此,皇帝现在他和柴安风是站在同一条战壕里的。
至少现在还是这样……
皇帝赵昀余怒未消,又骂了官员几句突然扭头看着柴安风:“柴安风,你说,要怎样处置这些不知好歹的官员?”
柴安风灵机一动,忽然想起了“法不责众”四个字,便建议道:“皇上处置这些官员容易,可还有更加紧要和困难的事情留着皇上去做呢!”
“什么事?你不要卖关子。”皇帝脸色一沉道。
难道非要把让我把话说明了吗?
柴安风心里有些不痛快,可转念一想,要是在这里能,给这么多官员说说情,那也是一个积攒人品的好机会。
于是柴安风几乎把嘴凑到了皇帝耳边,低语道:“皇上是个聪明人,知道我说的是什么事。皇上,史弥远老相国,还在外面虎视眈眈,现在可不是得罪那么多官员的时候。这些官员虽然不做人事,可怎么说也是都是熟悉朝廷政务的,将来扳倒了史老相公,也是要靠这帮人来稳定局势。不如皇上先放他们一马,等回过手来再同他们慢慢计较不迟……”
皇帝赵昀似乎早就有意放过这些官员,听了柴安风的劝,答应得倒也很爽快:“嗯。好。就依你的。”
说着,皇帝上前一步,抬眼扫视了一圈匍匐在地的数百官员,见他们多是五品以下的小官,三四品的官员都十分少见,心想:几天不妨可以把话说的狠一点。
于是皇帝朗声说道:“子曰:‘事君不忠,非孝也’。你们这些人,那都是读着四书五经,走上庙堂的。可看看今日之所为,不知圣人语录都读到哪里去了?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吗?‘夫孝,始于事亲,中于事君,终于立身’。太后新丧,尔等近日之所为,足以立身于天地间吗?”
皇帝这几句话说得很重,唬得原本就被吓得不轻的官员们更加胆战心惊,有几个胆小的已经是浑身颤抖,就连跪都快跪不住了。
不过皇帝却是高高举起、轻轻放下:“罢了,尔等也是十年苦读,一朝成名,若是就此削去了尔等的官职,革去了尔等的前程,也不免可惜。”
一听皇帝似乎有些松口,官员们也
不禁跟着松了口气。
然而皇帝的话却还没有说完。
“朕有意饶过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