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对。”柴安风蹙眉答道,“可这番分析下来,浦家显然就同史弥远有所勾连,说不定就是史弥远指使他们过来对付我的。搞浦家,那就等于是在得罪史弥远了啊……”
眼看弟弟已经钻进了牛角尖,柴念云赶忙拉了拉弟媳郑婷儿的袖子,朝她一个劲地使眼色。
郑婷儿心领神会,一开口却没有同相公柴安风说话,却问索菲亚道:“公主,我倒是想要问问,泉州港贩卖我们家出产的商品,是个什么价?”
索菲亚低头思考了一下,答道:“我也不太清楚。我同你是什么关系?都是直接到青龙港里来拿货的,谁去打听泉州那边卖多少钱?而且我要卖的紫色绸缎,那是你特供给我的,别的地方也没处卖啊!反正泉州的价钱肯定要比这里贵,至于贵多少,我就不太清楚了……”
“这不打紧。”苏南雁插话道,“泉州那边有盐帮的分舵,只消飞鸽传书,让他们抄了泉州那边商品的价格,再
飞鸽传书送回来,不就得了?”
飞鸽传书,这种传递信息的方法由来已久,可柴安风等人却不乐意使用,是因为飞鸽传书有着难以克服的缺陷。
首先是可靠性不强。鸽子虽然先天有着定位飞行的天赋,可毕竟是禽兽,飞到一半认不得路的情况也不少,能否准确传回信息全靠天意。
其次是容易泄密。对头也都不是傻的,看到鸽子飞来飞去的,先不去查明是不是真的传递了信息,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把鸽子射下来,那鸽子携带的信息,也就被对头截获了。
第三是传送的信息有限。一只鸽子才几两肉,能携带的也就一两张小纸条罢了,字条上写满了字也就最多写上一二百字而已,能把一件事情说清楚就不容易了,就跟后世的电报差不多。
因此,飞鸽传书的局限性颇大,只能传递一些无关紧要的非机密信息而已。不过鸽子飞行速度快、传递信息快的优势也是不容忽视的。
而这种特点,却十分适合盐帮。
盐帮以贩卖私盐作为老本行,做的是刀头舔血的勾当,多卖一斤盐、少卖一斤盐都是无关紧要的小事,只有逃脱官府的追捕那才是攸关生死的大事。因此盐帮里面养了不少鸽子,就是用来通报官府动向的。而官府的动向官府自己自然明白,截获了以后也最多知道盐帮早有准备而已,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至于鸽子的传信的稳定性,那只要一次性多放几只鸽子便也罢了,反正总有一两只能够飞到目标点,就算是完成了任务。
后来盐帮逐步被柴安风改造为从事正当生意的“崇义号”镖局,但私盐买卖还在做,鸽子也养了一些,今日正好派上用场。
鸽子飞得再快,也需要时间。
青龙港距离泉州几乎有两千里路,健壮的信鸽一个时辰大约能飞三百里地。从青龙港到泉州港打一个来回,再加上调查价格、抄写字条的时间,怎么着也得需要整整一天的时间。
为了确保消息准确送达,青龙港的苏南雁一共派出了十只信鸽,泉州那边接到消息之后,也同样放了十只鸽子传递回信,最后到达青龙港的只有三只。而三只里面,只有两只带回了字条,另外一只携带的字条则不知在何时何地遗失了。
再将这两只信鸽绑在脚上的字条取下,两相对比,除了字迹略有不同之外,所抄写的信息一字不差,可以说是十分可靠了。
再看其中的细节,柴安风等
人则是吓了一跳。
柴安风、郑婷儿到现在才知道,从青龙港批发的绸缎、瓷器、纸张等产品,在泉州港分销的价格,居然要比原价高出一倍有余,就算加上海运的成本和风险,那也少说有一半的利润,也难怪这样“化整为零”的商业模式能够存在且壮大了。
看到这样的报告,柴安风哑然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