钉子的浦受更立即理清了思路:柴安风是不能过分得罪的,就算他现在没有答应合资经营海港的要求,也不能把话说死了,总要稍微留些颜面。
他正搜肠刮肚地想着用什么话把局面挽回过来,却听门外传来爽朗的女子声音:“哟,怎么?有客人啊?”
这声音浦受更异常熟悉,听得他心头一颤,想着“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决定还是勇敢面对,硬着头皮招呼道:“原来是苏副帮主来了,小可这厢有礼了……”
“你?你还有脸过来!有什么礼?有理走遍天下,无理寸步难行。你在我这里寸步难行,还敢谈什么礼不礼的?”苏南雁没有给浦受更留半点面子。
浦受更好歹也是堂堂泉州市舶司提举大人的二公子,跑到泉州地面也是说一不二的人物,何曾受过这等腌臜气?然而面对的是苏南雁和柴安风,他也只能咬牙忍气吞声,脸上赔出了尴尬的笑容……
“怎么?婷儿,你认识这位浦公子么?”柴安风疑惑道。
“认得!当然认得!怎么不认得?”苏南雁插着腰答道,“何止是认得?我们还交过手呢!”
遇到武功高强之人或者招式奇异之人,苏南雁总要找茬交手切磋切磋,这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并且苏南雁动手全凭心情——心情好的时候,或许还能手下留情;心情不好的时候,手下就没个轻重。因此经常把人打得皮开肉绽、浑身是伤,就算没有打伤对手,无论如何也要让对手在大庭广众之下好好出出丑不可……
所以通常被打败了的人,为了自己
的面子考虑,也不会把这件事情张扬出去……
不过苏南雁有个好处,那就是从来不打手无寸铁之人,更不会去打不会武功的人。
因此听说苏南雁还同浦受更有这么一段瓜葛,柴安风反倒好奇起来:“交手?是吗?没想到浦公子斯斯文文的,居然还会功夫?”
“他会功夫?他会什么功夫?”苏南雁手快、嘴也不慢,还没等浦受成开口,就抢先回答。
“不会武功?”柴安风的疑惑更大了,“人家浦公子不会武功,你打他做什么?”
郑婷儿气鼓鼓走到柴安风面前,见他手边一碗茶已是半凉,揭开茶碗盖便一饮而尽,方道:“这家伙仗势欺人,自己不动手,却让他手下的鹰犬爪牙动手打人!”
“嗯?还有这等事?”柴安风眼光一闪,“浦公子,我看你也是读书人,令尊又是当官的,说起来也是有头有脸。怎么弄出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事情?”
这事浦家兄弟做得确实理亏,被柴安风这一质问,顿时语塞。
苏南雁还没把话说完:“你知道他们欺负的是谁么?”
“是谁啊?”柴安风问道。
“老钱,你认识的。”苏南雁道。
“老钱?哪个老钱?”
苏南雁白了一眼:“就是前些天,给咱们家织坊送蚕丝的那个老钱呗。你忘了?”
郑婷儿也道:“就是那个老钱头啊!咱们不是好好招待了他几天吗?怎么刚回湖州,又惹出事来了?”
这事情,是老钱在半路上告诉苏南雁的。老钱作为一个小小的桑农,同大名鼎鼎的柴大官人扯上关系,本来就是一件值得谈一谈的事情,乘此机会还能更柴安风的夫人套套近乎,何乐而不为呢?
“哦!原来如此!”柴安风恍然大悟,随即面露凶光,两眼直视着浦氏兄弟,用极为生冷的声音问道
,“两位,还有这等事?同我柴家做生意的,就是我的朋友。而且老钱头不是个爱惹是生非的,两位欺负他作甚?”
浦家兄弟不敢隐瞒。
弟弟浦受更拱手道:“是一场误会、一场误会。小可和小可的哥哥不知道那位老人家是柴大官人认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