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晓明一听这话就急了,跟着站起身来,憋红了一张脸,斥道:“柴大官人,本官好心跟你讲讲圣人的道学,你倒好,不但不领情,还滥施淫威,这……这……”
“这什么这?你就不就是靠着几篇迂腐干瘪的文章,才换来了这个不大不小的芝麻官么?你在别人眼里大概还是个人物,可在我这里,你连个屁都不是!”柴安风骂道。
“我……我……我是先帝钦点的第四名进士,是史老相公的得意门生,你……你……你跟我这样说话,就是在侮辱斯文!”聂晓明说话都禁不住结巴起来。
不提史弥远也罢,提了史弥远,柴安风就更加恼怒了。
“哼,史弥远很厉害么?别人怕他,我就不怕他。你在这破地方当官当久了,不知道临安里的事,我也不跟你多说,你现在就回去打听打听,问问我和史弥远之间有什么瓜葛!”言罢,柴安风高声喝道,“送客!”
眼看自己打出了史弥远这张“王牌”,却依旧没有吓唬住柴安风,聂晓明不禁有些气馁。他好歹也是苏州这个富庶膏腴之地的父母官,说起来也是封疆大吏、起居八座,要是换了其他的老百姓,敢这么跟他说话,下不下狱还两说,屁股肯定已经是被打开了花。
可是柴安风这个平民可不是寻常的平民,硬碰硬的话,区区一个知州还真占不到什么便宜。
于是聂晓明脸色一沉:“罢、罢、罢,本官也不同你理论。然而这些受你迫害的百姓,本官是一定要带走的!”
说着,聂晓明一转身,大步流星便往门外走去,华亭县令包克凯也跟着走了出去。
这次来华亭县,聂晓明特意带了苏州府衙三班衙役,再加上华亭县衙的衙役,手里也有个两百来人,算是一次规模不小的行动了,也给了他一些做事的底气。既然讲不通道理、谈不成生意,那也就别再废话了,干脆抢人吧!就凭这两百官府的衙役,还抢不过远道而来的柴安风吗?
“要坏事!”安坐不动的耶律楚材忙起身,提醒道,“看样子,他们是要来抢人了。黄大个子是个直肠子,不知道变通,可别同衙役打起来!”
“打起来又怎么样?别说是那些官府里的衙役了,就是从临安城里调几队御林军来,我都不怕!”
“不怕是不怕
,可就为了这几个泼皮无赖,就和官府打起来,实在是不太值得。主公,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耶律楚材道。
“我们还是兄弟相称吧,什么主公不主公的,我听不惯。”柴安风道,“官府有什么了不起的?打了也就打了,怕什么?”
耶律楚材忽然狡黠地一笑:“柴兄怕是没搞清楚吧?就凭区区一个苏州知州,也敢来捋柴兄的虎须?要我看,他们是狗仗人势,仗的是史弥远的势。别人可以不管,史弥远却是要小心应付的。”
战略上要藐视、战术上要重视。
柴安风仔细想了想,道:“先生说得也对,几个衙役打了也就打了,把那两个当官的打伤了就不好了,更何况还连着史弥远这条线呢!算了,就算这两个昏头官好运吧。走,我们瞧瞧去!”
说着,柴安风便领着耶律楚材也出了门。
绑着小流氓示众的地方,就在柴安风的府邸前面,走了没几步就见一大群人围着看热闹。
这也是中国人的习惯了,只要有热闹可看,不管手里有什么事情都能放下来,要是不看就好像吃了大亏一样。
于是柴安风分开人群,就要往核心挤去,却听面前的看客不耐烦道:“干什么?干什么?后面呆着去,别乱挤!踩了老子的脚,看老子怎么揍你!”
这人说话不太客气,可柴安风却懒得跟他多言语,只喊了声:“闪开,闪开,我柴安风来了!”
一听这话,原本熙熙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