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计什么你是皇帝、我是公爵的身份。而在旁人听来,柴安风虽是世袭公爵,可同皇帝却有天壤之别,这样说话,无异于大逆不道。
因此皇帝赵昀尚未表态,史弥远却已开口责难道:“柴爵爷,你怎么能这样同皇上说话?以一品大员的礼仪为孟宗政收殓下葬,已经是别
有恩遇了,要以国公之礼安葬,那就是僭越非礼,不合礼法规矩。”
“什么礼法不礼法的?要不这样,我柴安风是公爵,我的葬仪就给孟老将军用了,等我死了以后,随便找块地方埋了就得了,这样朝廷里外不吃亏,这总行了吧?”柴安风梗着脖子说道。
“爵爷当这是做生意呢?”史弥远一张骨瘦嶙峋的脸上满是不满和鄙夷的神情,“礼法之事上关天文、下干地理、中通人情,岂能儿戏?”
说着,史弥远就旁征博引、引经据典,说起礼法的重要性来,这些知识,可是史弥远看家的本事,说得滔滔不绝、头头是道。
柴安风说不过他,又一扭头,求助真德秀道:“真师傅,你是当世大儒,你说孟老将军就一定不能用公爵之礼安葬吗?”
真德秀凝神思索了一下,方道:“爵爷,名不正则言不顺,葬仪是对死者一生功绩的总结,若是超格用礼,那不但死者承受不起,就连生者也未必合宜,或许还会引来舆论非议。”
柴安风有些失望地看了看真德秀,正要开口,却听他话锋一转,又道:“不过么……法不外乎人情,礼法也是一样。要是皇上觉得孟老将军劳苦功高,当得起公爵典仪,那也是可以的,想必也能堵住纭纭众口,自然也就名正言顺了。”
原来真德秀还是向着柴安风说话的。
史弥远听了,心里当然不满意,冷冷说道:“真师傅,你正主持礼部事宜,你说这种事情有没有过先例?”
真德秀是真君子,不会当面扯谎,只得摇了摇头:“没有。”
“既然没有先例可循,那此举就作罢了吧。”史弥远顺水推舟道。
柴安风岂能答应,几乎就要同史弥远争吵起来。
这时,却听选德殿外传来老太后杨氏的声音:“柴安风又在这里无礼喧哗了?”
这话虽然听起来是在责备,可语气却甚是温和慈祥。柴安风同史弥远好几次闹得不可开交,都是靠着杨老太后的居中调停这才下了台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