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的铠甲冲锋陷阵时候,那么英武潇洒,怎么到了临安,你就成了个爱哭鬼了?”
今日不过短短一天,柴安风先是同众人商议了策略,又进宫见了太
后、皇帝,顺便同史弥远大吵一架,后来又去了次刑部大牢将孟宗政好好安排了一番,连带着还把新升职的郭守明给骂了一顿。
做的事情不可谓不多了,并且这些事情做得也是颇为顺利,除了暂时还搞不定史弥远之外,旁的事情都是迎刃而解,收获也是不小的。
因此,柴安风心里十分满意,又加上他内外奔走确实是十分劳累了,吃完晚饭,便睡下了。
第二天,柴安风又出门走了一趟,拿着昨天夜里孟宗政写好的,曾经被他提拔起来的军官的名录,叫上苏知鱼、苏南雁两个人,又从郑婷儿那边支了一大笔钱,便按照现在官职的高低,一个一个逐一拜访这些武官。
人心是会变的。
这些武将其实早就听到了孟宗政入狱的消息,可其中有的人当即表态愿意出手援救,有的人虽然义愤填膺却不敢出头,有的人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还有的人则是忙着划清界限。
南宋朝虽然是重文轻武、以文抑武,但这些将领也都是个个起居八座,独挡一面。对于那些念在孟宗政的知遇之恩,肯出头帮忙的,柴安风自有重礼送上,对于那些不肯帮忙的,柴安风也不能强迫,只让他们不要落井下石也就罢了。
这样又结结实实忙活了整整一天。
待到第三天,柴安风又去拜访了一次关在刑部大牢里的孟宗政,让他将自白辩诬的话写成奏章,准备上呈皇帝、太后。奈何孟宗政行伍出身,不过是粗通文字而已,写的奏章实在是没有条理、前言不搭后语,根本就拿不出手。
又因为皇城司郭守明听到消息,又匆忙赶来了,因此柴安风不敢久留,便草草记下孟宗政自辩的几个要点,便回了家。
回家一看,柴安风也傻了眼:自己在后世写公文还磕磕巴巴的,古代那种引经据典、排比罗列、辞藻堆砌的奏章,他根本就不会写!
这样还不算,他身边信得过的人——柴念云、郑婷儿、苏知鱼、苏南雁、孟银屏
、黄有功,也都没有写奏章的本事,一个个大眼瞪小眼,就是不知道该如何下笔。
这时候郑婷儿出了个主意:自家开的书坊里,不是有几个原是落地秀才出身的写手吗,把他们全都召集过来,一人拟个两道奏章,大家参酌着选一篇或者用几篇拼凑一篇来用。
于是众人点起松明、蜡烛,将崇义公府正殿照耀得如同白昼一般。殿内十五六个落魄文人冥思苦想、摇头晃脑、奋笔疾书,按照柴安风出的题目、写的提纲,一个个挖空心思、绞尽脑汁、搜肠刮肚地拟写这篇异常紧要的奏章。
要说中国古代的科举制度,虽然有他不科学、不人道、不进步的一方面,可在选拔文学之士上,还是极有见地的。特别是在八股文尚未泛滥僵化的宋朝,几个有名的文人,大多科场得意。
例如写下“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的晏殊,十四岁就参加殿试并高中进士,后来身居高位有“诗人宰相”的美誉。晏殊的门人欧阳修,连续中解元、省元,要不是主考的晏殊有意打磨一下他的意志,欧阳修险些就完成了“连中三元”的文官最高成就。等欧阳修当主考官的时候,又连续发掘了苏轼、曾巩两个大才子,都荣列“唐宋八大家”之内。尤其是苏轼,虽然官运并不亨通,却留下了“苏文熟、吃腌肉;苏文生、吃菜梗”的俗语,说是想要金榜题名,那就必须学习苏东坡作文的风格。
因此这几个秀才之所以屡试不中,倒也并非全是主考不识好文章,实在是他们笔墨羞涩,写出来的奏章,就连柴安风这个外行人都有些看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