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响起,药碾子在那只手上方不远处堪堪停住。
沈七月眨了眨眼睛,这个声音……有些耳熟。
一个面容俊雅的男人,用那手撑着牛车站了起来,看见沈七月手里举着的药碾子,不着痕迹地咽了咽口水。
“是你啊。”那两个江湖卖艺的?“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实不相瞒,我师弟受了伤,师父说他以后都没办法再表演,不想杂耍班里有人吃闲饭,便将他扔在这里自生自灭,我实在于心不忍,留了下来,只是我们两天滴水未进,体力不支倒在这里。”
沈七月伸头看了看,地上躺的确实是那位白天受了伤的年轻男子。
她收了“武器”,肉疼地从油纸包中拿出两个大馒头递了过去,“拿去吧。”
谁知男子竟然摇了摇头,沈七月立刻皱紧了眉头:“怎么?你还想要钱不成?”
“姑娘多虑了,只是我师弟现在高烧不退,再不得到救治,只怕……”
“你想干嘛?”
那男子长臂一展,深深一拜:“求姑娘收留。待我师弟伤好,我们就走。”
沈七月想也不想当场拒绝:“对不住,我们家也是吃了上顿没下顿,穷得要命,怕是养不起二位。”
那男子低着头没有说话,目光看向牛车上满满当当的东西。
沈七月面上一晒,随后不耐烦地说道:“我……是发了点小财,不过那也不代表我有义务收留你们。松手。”
男子半晌没有吭声,随后慢慢松开了牛车,“既如此,就不麻烦姑娘了,我在这里陪着我这位师弟,倘若他熬不过去……料理了后事之后,如若我陆景桓还活着,一定报姑娘今日赠药之恩。”
沈七月烦躁地摆摆手,“小哥,我们走吧。”
伙计扬鞭,牛车继续向前行驶,沈七月情不自禁转过头去看。
那男子仍旧站在那里,面容越来越模糊。夕阳的余晖从他背后投射而来,他静立于天地之间,显得孤独又无助。
“二姐。”虎子收回目光,拉了拉她的手,“那个哥哥……挺可怜的,他为了师弟甘愿留下来,我……也希望以后能有这样的朋友,二姐,我们救救他们吧。”
沈七月摸了摸虎子的头,沉默不语。
陆景桓见牛车越走越远,收起了脸上的柔弱可怜之色,用脚踢了踢地上的人。
“别装了,起来吧。趁天色还没黑,我去猎只野鸡。”
墨影在地上舒服地伸了个懒腰,刚支起身子,突然听见“嘎吱嘎吱”,牛车轴瓦转动的声音。
他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迅速踹倒在地。
“别动,她回来了。”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