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半是痴狂,没有酒,他自然演不出醉酒之态,袖子却慢慢抛了出去。
所有的弦声仿佛在那一瞬,拨鸣。
在那门外,一双军靴踏了进来。
戏台下。
那双军帽下,抬起一双陷在阴影里的眼睛,被军帽描摹的侧脸上还带有细微淤青,涌动着烧得如冷铁似的火光。
春.色三分,点点杨花,宛若离人泪,却在扭转时顿住了,那节甩出去的水袖拖到了地上,迟迟没有收回。
姬安被挡着的长睫落下一片暗淡的阴影,宛如一条水光粼粼的细线,眼梢的红艳缱绻得淋上风月。
四目相对。
姬安猛然往后倒退了一步。
没人知道这个变故是什么。
时生见时机不对,急忙想拦但是来不及了,台上那不称职的戏子已经不唱了,反倒呆了似的望着门口。当时的戏迷更是激愤,有的怒气冲冲骂了几句,时生忙去补救,解释道歉,但大部分人已经骂着声要走。
姬安看着台下的男人,却好像又不认识了一般。
他怔怔站在台上,嘴唇蠕动:“齐婴。”
等他反应过来后,想起了身上这身戏服,脸色涨得通红,难堪地缩在了台上,想要尽量地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在望玉门的门口却伸进一双手来,扶着门框,视线落到了戏台上。
杨妃的妆晕红了,扑扑的睫毛颤得人心发软。
陈静瑄的脸颊边还沾着点未干的血迹,浑身如同一块被血污浇透的玉璧,吐着热息。
他那样回到望玉门,来看姬安的那一出戏。
却看到台上他教出来的小戏子满眼都看着眼前的男人。
仿佛再装不进去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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