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都大失所望,气急了似的往呸了两声,叫晦气。
齐婴:“有那么可怕吗?”
李斯安不安地抬眼,才发现喉咙连正常的说话也很难,断断续续地说:“我才不怕,你,不要这样看我。”
只听到一声淡淡的叹气。
随即李斯安的手就被握住了。
祭祀台下原本叫衰一片,居然一时变作了很诡异的其他声音,一时台下几千双眼睛目不转睛地看望着台上。
“什么回事。”
“难道这就是九尾的能力。”
“我怎么忘了这茬,九尾狐,也算是狐妖吧。”
……
李斯安轻轻挣了挣手腕,却挣扎不开。
齐婴看着他,李斯安的手也软了,软着腿站在远处,睫毛惊慌失措地翕动,湿漉漉的银瞳惊吓得都冻住了。
齐婴就站在他的对面,眼眸凝视着前面的空气,心无旁骛地帮李斯安握着他的剑。
“手不要抖,剑握紧在手里,往我身上刺,对,就是这样。”
妖魔教着所谓“神灵”如何刺死自己。
李斯安手指几乎发软,他不住地喘气,双目里滑过几道血丝,但手腕却被齐婴紧紧握在掌心里,带着剑划破肩膀,溢出鲜血来。
底下的妖魔本来嘘声一片,见高台上形势骤变,一流血一众都兴奋起来,摇鼓呐喊的都有,一时叫好声冲破云霄。
齐婴的手指已经鲜血淋漓,但却微笑着,低低抽气,手往前拉了一寸。
李斯安被他这么一拉,身体往前倾,鲜血顺着齐婴的手臂一滴滴往下流。齐婴好像感觉不到痛苦一般,眼睛却一瞬不眨看着李斯安。
李斯安看着齐婴,明明忘了个彻底,忽然毫无征兆地哭了。
他的手一下松开了剑,脸上都是眼泪,怔怔往后退。
齐婴紧紧抓着滴血的剑,瞳孔却烧得煞红发亮,紧紧抓着剑身的一角。
李斯安仰起脸来,面孔上挂着断断续续的泪珠:“你说你不认识我,那你这又是在干什么?”
“我想要你消气。”
神台的低处,山庙大门大开,成群的兀鹫徘徊在高墙之上,低视着芸芸众生。
恶鬼妖魔的怪叫此起彼伏。
血红梢头,颤着点点槐花。
一双带着佛珠的手轻轻拾起了那朵槐花,饮血的花蕊在光里渐渐恢复了纯白无瑕。
海青衣轻声:“凡所有相,皆是虚妄,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那两道身影相对而立。
“偏执成颠。”
“颠。”
阴冷至极的天地里,冰得像没有一丝温度,血光弥漫。
青衣僧人指下的佛子拨过了一颗。
美人迟暮,英雄陌路、江郎才尽……
万年不变的红月,月光洒落到人间地狱的底端,照得旷野明亮如白昼。
老祭司扬起的鞭子终于打下,牧羊鞭在半空里转过一道弧度,朝“牛羊”们打来,“恶鬼”们便哀嚎着,四散逃命。
弓长不知看到了什么,轻轻叹了声气。
陈静瑄忽然说:“苏武。”
关耳不解其意。
“老祭司扮演的是苏武。”陈静瑄说,“狐狸告诉我,老祭司曾经也是个将军。”
林兆:“昔日汉武帝年间,中郎将苏武持节出使匈奴,被扣留,迁于北海穆牧羊。”
关耳:“如果在社火这场演出里的每个人都在扮演一个角色。”
陈静瑄看向场内的形容奇诡的演员们,挨个数过去:“昭君出塞、苏武牧羊、精忠报国、岳飞、子产、文姬、张张骞、屈原……看出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