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语中去了。
宰京也好像是出了一口长气,一扫如之前一般的那副疲惫非常的模样,回身望着身后剑架上摆着的那柄曾陪着他浸染过血痕的长剑,仅仅是沉默着,却像是已道尽了万语千言。
玳善走回到东宫的时候,天色已经全暗了下来,他也并没有忘记宗卿着急找他议事的章程,便没有立刻一头钻入自己的主殿之中,而是拐了一下先快步走到了宗正严所身处的偏殿。殿中早已掌上了灯,他望了眼那些在微微的风中隐约摇曳着的灯火,才继续踏进了敞着门扉的依然被灯火照得透亮的略微显得有些逼仄的殿堂。“东宫侍臣太子太傅宗正严见过太子殿下。”宗正严依然是用他一副老派又迂腐的模样来迎接看起来有些疲惫的玳善,玳善则是立刻地扶起了他,“宗卿,我不是说过了吗?只有你我二人时,便不必再有此般拘礼了。”只是玳善他自己也是托了这拘礼的福,很快便将精神都放松了下来。宗正严则仍是循着礼数后才起了身,但又随着少主的意旨往少主身旁的方向再跨近了一步,“老臣这是多年的老毛病了,想要改也一直改不了...”玳善听闻就立刻为着他打起了圆场,“没事,就这样做吧,这样、也挺好。”只是宗正严还是从玳善这寥寥数语之中听出了一丝深切的哀伤,“少主,请不要太过勉强,一定要量力而行。”玳善微一点头,却像是没有要听到心里去的意思,往边上踱了几步过去,才又继续对着宗正严说了话,“..宗卿啊,也许我、已经没有剩下什么可以不勉强的选择了。所以往后时候你若是看着我、感觉有些害怕的话,你可以选择从我身边逃开,我也会替你安排妥当去处的。”他一面说着,一面又故意地不与近在咫尺的宗正严产生任何形式的对视,仅仅是在与宗正严互相试探着部分透露出来的信号。宗正严见自己的少主是这副样子,便也不再刻意去追问一个回答,只是将自己本来便要报告之事一一呈告,玳善安静地听着,偶尔也会点两下头,等到宗正严把话全部都说完了的时候,他才开了口,“宗卿,这些时日真是辛苦你了。看来,我也是时候要进去一趟密林了。”他微微颔首,略略又思考了片刻,“关于那一件事,还是暂时不要让他人知晓了。若是往后时日确有必要,你且前去告知三皇子玳玺知悉便可。”玳善语毕,长出了一口气,像是放下了什么极沉重的负担,并没有等待宗正严的回答,而是顾自地离开了偏殿,没身于院中的黑暗之内,而宗正严仍是循礼作揖送他走远,“谨遵殿下意旨,殿下行事还须谨记万事小心。”他话音落地,却又躬身了许久方才起身,退回自己书桌那里去了,虽然他知道、他的少主应该没有再看自己的身后。
王城近郊密林,林雾起得很早,披了件薄衣后便走出了自己的卧房,晨间的风还是略有些风凉的,他猛一受风,就先用力咳嗽了几声,却感觉自己喉咙里愈发地痒了,就又捂着嘴轻咳了几下。外面的天光已经蒙蒙地亮了起来,但太阳却迟迟没有渲染出天际,还留着一缕缥缈的孤月挂在高空之中勉力地维持着,维持着它终将消失的清冷的姿态。“今日,是时候要开始做些准备了。”林雾小声地说着话,小心顾忌着自己的话是否有被旁人听了去,四下环顾,还是空无一人的院落,他长叹了一口气,裹紧了自己身上的薄衫,很快就又循回了房内。等到再次换好衣衫跨出房门的时候,院中已聚集起了几个人,见林雾自房中步出,便立刻全部都走了过来,将他给团团地围住了。
“林雾先生,您说的那件事、说公子这几日中便会来到这密林之中,可是确有此事?”说话的,是与望锦一行来到的一位年轻侠士,名唤龙隐,但是他的性子却并不像是如他名字一般十分隐秘,看起来莽撞又冲动,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生涩而自然的勇气;虽生得一副人高马大的样子,那脸上的神色看来却仍像是个稚子孩童。林雾看了眼说话之人,却又往前迈了几步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