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台,立刻地来到了此刻看上去有些虚弱的母后的身边,一把托住了她那要飘然倒下的身体。
玳善刺出的那一剑似乎也还是收着劲的,他眼见的情况是稍稍地错开了几分胸前心脏的位置,看上去只有一小道不算特别深的血痕,但伤口仍然在往外淌着血,那涌出的鲜血也渐渐染红了朝颜前襟的衣物,很快就被浸染成了一片湿漉的殷红,散发着一股黏稠又苦楚的血腥味。玳善轻轻伸出手去触碰到那块血迹,立刻便沾染到了满手的暗红色血液,血迹和衣物黏答答地粘连在一起,贴附在朝颜的身上,很快他的整个手掌上都沾满了一些不愿意就此停留或凝固的血丝,但他并没有太过于地在意这些东西,甚至是将这些血迹都全部握进自己的手心里去,终于是让自己的手指缝隙之中都充满了那些暗红色的液体,耳旁的那些先前就已经出现了的嗡嗡作响似乎更加地加重了,逐渐占据着玳善的整个思绪,以至于他连他自己出口的话都有些听不真切了,“母后,抱歉,都是因为我太无能才会让您..”他像是突然失了状态,只是将自己的母后紧紧地抱在怀中却没有挪动半步;最后还是旁边的珉歧先回了神,叫上身边的小厮一同上前,先是让小厮扶住了受伤的皇后,然后便将玳善拉到了一旁,一边又让小厮先护着皇后殿下回去歇息,他自己则很快地将玳善落在地上的佩剑给拾了起来,并且又一个侧身一把扶住了好像是快要倒下的摇摇晃晃的玳善,玳善仍然是恍惚着没有反应,珉歧也只好先将他扶到一旁的榻上去了。待命的小厮和后来进来的下侍们拼命地忙碌着要将皇后殿下送回坤栩宫去,空寂的殿堂深处经历了久违的一阵喧闹之后,随着那些涌入的人群一一退去的脚步,殿堂之中才又重新地找回了平静,仅剩下了零星的几名仍在出出进进地做着最后的整理。
殿堂深处高台的四周,此时正享受着与平日里完全不同的平静,玳善还没有完全恢复清醒的状态,珉歧看人都走得差不多了之后干脆在玳善的身边坐了下来,玳善的佩剑剑尖上的血迹已经干透了,珉歧将那柄剑擎到了自己的眼前,试图想去感受一下自己少主此前感受到的那份错杂,心中却不由地生出些旁的心思,不禁地握紧了自己的拳头,又用力地将那剑挥向了昏暗的虚空。就在此时,玳善也已经慢慢清醒了过来,翻身坐了起来,对着珉歧说着话,只是语气中仍然带着些许的虚弱,“珉歧,你还在啊。母后、已经被护送回宫去了吗?”他此言既出,倒像是完全恢复了精神的模样,只伸手接下了那柄珉歧挥向虚空的他自己的佩剑,“那我们也赶紧回宫去罢。”此时,倒是让珉歧稍微地感觉有些慌了神,“..呃,是、殿下,您是准备现在就回宫去吗?”“吾等的事项,终归是要继续下去的,不能再因此刻而有所停滞了。”当时的玳善一瞬紧闭了双目,思考着自己心底的迷思,手中渗出些细密的黏汗,又是将他引回到了现实的温度之中。他的整个头颅忽地头痛欲裂了起来,眼皮也好似突然生出了千斤的重量,让他一时竟睁不开眼睛,眼睛却肿得发痛、令他痛不欲生,但那痛像是不愿消散,而是渐渐弥散到了他的整个身体,让他瞬时之间竟有些难以承受了,但又只能勉力地支撑着,额头上很快也渗满了连片的黏腻汗水。像是被抽去了半身的气力之后,玳善才重新地睁开了眼睛,眼瞥着自己手上的那张紧攥着的信纸,口中还仍在喘着粗气,又愣了半晌,还是将那信纸叠了个妥当后,就立刻斜靠在了椅背上,像是失尽了全部的力气,又好像是希望自己可以什么都不用再继续思考下去。
他的眼神中忽然出现了珉歧坚毅的身影,但还没等他的眼眸聚齐光芒,那模糊的身影就已经如同泡影一般地碎裂开来,散入了空气之中散落的微尘,使他心中骤痛,却也只能是轻叹着气,一面又捏紧了自己的拳头,“珉歧,我实在是不能确定、我究竟是否还应该如此的走下去...”说着,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