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
亲兵队长又大声答道:“属下询问胡松奇,他闭口不言,只说是胡宗宪和严嵩叙旧,属下不敢用刑,还需向大人请示!”
谭纶冷笑一声,又一道闪电将他照得浑身惨白,犹如地狱里爬出来的要杀人的恶魔!
“胡部堂戎马半生的威望和名声,都被毁了……”谭纶这句话很快被接踵而至的雷声吞没了。
亲兵队长大声地问:“大人,您说什么?”
谭纶:“将胡府围了!你们几个随我进府!”
亲兵队长大声地对草坪里
。的士兵喊道:“围住!任何人不得进出!”
这时一个幕僚打扮的人冲上来,小声道:“大人,是不是先不要围住得好?高阁老,张大人,戚继光和俞大猷两位将军,甚至东流书院的王老爷子都在里面,还有那位隐居的王爷……”
“进门!”
胡宗宪吼断了他,紧接着大步踏向台阶,向胡府走去。
那幕僚慌了,举着伞连忙跟了下去,一边大声喊道:“囚车!快将囚车都披上草帘子,准备抓人吧!”
闪电一道接着一道,雷声中雨下得似乎更大了。
这时风刮得愈发猛烈。它刮起的砂石已经不是像挑着探戈似的风柱,而是黄浊浊的一片。有时,甚至是铺天盖地而来,使人十步之内无法辨清方向。
那声音是喧嚣而鼎沸的,犹如排山倒海而来的惊涛骇浪。
当风、雨、雷、电最响最猛最疾最烈之际,只见倾盆大雨和滚滚飓风颠簸于天地之间,凛冽凄厉,仿佛要将这渺小又孤独的胡府掀翻,卷进浪潮中拧碎。
……
高拱他们果然在胡府!
这时的谭纶摘掉了外面的油衣,穿着一件蓝色的葛布长衫,静静地站在门口,大概也有好些天没有修面了,面颊上本有的络腮胡都长出来,长短不一,那双平时就很大的眼睛这时因为面颊消瘦,就显得更大。
他甚至没有摘下佩剑。
胡宗宪床头的幕帘已经被放下,似乎在酣睡,也似乎在听着外头的一切。他将能说的,该说的,都讲给了高拱等人听,如何应对谭纶的问难,便是这些人的事情了。
谭纶虽然是来杀人的,但如何杀,也要讲求方法,起码杀人时不能脏了自己的手。
“我对不起部堂。”
谭纶还是开口了,声音已经由嘶哑转成暗哑,“东南大战结束,通倭之人也已经处死,我本以为朝局会因此稳固,明知通倭案件背后另有主使,想着为大局便忍耐不发。谁能想到,那些人不思悔改,竟然变本加厉,最终牵扯到部堂!让部堂晚节不保!”
高拱此时微闭着眼,脸上也无任何表情。
戚继光和俞大猷作为谭纶的下属,此时并不行礼,只是站在胡宗宪床头,冷冷地望着谭纶。
而王正宪和老和尚,仿佛神游天外,也仿佛将不屑彻底写在脸上,根本装作没有谭纶这个人。
张居正脸上写满了纠结,他似乎在犹豫着,要不要阻止谭纶演这场拙劣的戏。
谭纶:“我不过是个怀才不遇的进士,因受到裕王爷赏识,嘉靖二十三年授职为南京礼部主事,南京是胡部堂的老家,那时我便仰慕和敬重部堂大人。若非裕王赏识,若非部堂大人在东南大战的鼎力支持,我,还有我的家人,做梦也没想到我能做到福建巡抚这个职位。从跟着部堂打仗,我就认准了,我这一生,要以部堂为榜样,尽我所能全部堂的愿望。但现在……忠义两难全啊,部堂大人,您为何要纵容次子勾结严党之人,与那群叛国谋逆之辈扯上联系?”
说到这里他向身后挥了挥手,将被五花大绑的胡松奇押了进来。
看到弟弟这副模样,胡桂奇一脸懊恼,“谭纶,你这是什么意思?为何要扣押我弟弟!!”
高拱的眼睛慢慢睁开了,接着慢慢站了起来。
从椅子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