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正回到家时,是一个时辰之后了。
在书坊,再次遭到爷爷们的拦截,直接就被秦正一句“我还小”怼了回去了。出了书坊们,就遇上了张太守等一众官员,他们是朝着曲辕犁来的。好不容易打发了当官的,又呼啦啦的来了一大群老百姓,本来对秦正心存感激的他们,这次总算是找见机会了,组团来专门感谢他的。直把他嘴说破、吐沫说干,才把老乡们劝了回去。
走近家门,正好看见婶娘和彩儿在门外,围观他在人群里像某个动物。擦擦汗,婶娘笑着递过一封信,是秦叔父来的。
抱起小丫头,秦正就往门里走去,心说这小丫头还行,比婶娘善良,一看婶娘的笑容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了。可不能给小丫头弄宠物,尤其不能养猴。小丫头突然说话了:“哥哥,你刚刚在人群里,像咱家黑电呢,嘻嘻。”
黑电,是叔父从草原上弄回来的一匹小马,很活泼,见着人就点头、哈腰,带鞠躬的。秦正明白了,小丫头其它的都没见过,没说话是她一时想不起哥哥像什么罢了。
叔父信里大致是说:马鞍、马蹄铁很好,帮他们立了大功。要他封爵之后不要骄傲,要勤学本事、练武,随时准备报效皇恩。棉花一事今年来不及了,他来想办法,手里的种子尽可一试。精盐已有统一安排,无须他再费心。山东还不平静,山中黄金能取则取,不可强求。
看着这封迟来的家书,秦正苦笑不得。这就是朝廷特快和普通军邮的区别,人家都传递了两个来回再加上官使跑一趟齐州了,你才姗姗而来。
这信有问题,不是一个人有问题,是参与写信的人都有问题。又读了一遍之后,秦正得出结论。
叔父有问题。秦叔父语焉不详,一个可能是军旅出身不惯文字,再一个就是他不敢说清楚。不提活捉刘黑闼,是因为这是秦琼干的,他自谦。劝勉他报效皇恩,就算是官话。棉花叔父说他想办法,可他还管不到西域去,他能有什么办法?再加上一句精盐已有统一安排,这背后的影子就呼之欲出了。最后的一句山东不平静更有意思,谁说的?为什么?
师父也有问题。除了美洲探险、航海这些看似胡闹的事没跟秦叔父说,就是酒精、精铁好像也没讲。你不知道一个酒精棉签和一把精炼好刀,对着的都是一条生命么?哎呀!我还真没说过,师父好像还不知道!
婶娘问题最大。她几乎把登船以后所有的事都瞒着,包括她自己也跑出长安。嗯,哼哼!
这时门外有人声传来,师父来了。
果然,进来六、七个人,师父抱着的小丫头、婶娘、舅父贾财、十六叔薛忠、秦伯,还有一个胖胖的小和尚。一进门,谢科就喊:“正儿,快,见过你二十叔邱福!”
秦正连忙大礼参拜,心道:又是一个史上有名有姓的,瓦岗“公子”邱福,其父是前隋昌平王邱瑞、自己的舅爷爷,可这身打扮不对啊?怎么出家了?
邱福还了礼,喊了一声阿弥陀佛,就坐下了。
谢科也不在意,就道:“二哥有书信来?”
轮流看完信,对信的理解,大家是一致的。秦琼的书信里,不完全是他自己的意思。最后的话题,还是落在山东上。
山东不平静,肯定是说的徐元朗,大家无异议。朝廷容忍徐元朗坐大,肯定会密切关注,这时候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山东,也不知道有多少双耳朵就在山东。说不定,朝廷已经发现了他的异动,所以拆分兖州、派官使下齐州,是在给徐元朗使个动静。
怎么办?
秦正当即表示,要想办法拔出这个钉子,挤出这包脓。只有灭掉徐元朗,他才能放心发展,放心折腾。因为他还要登州、要出海口、要出海钓大鱼!
众人一笑,谢科说道:“我信里没跟二哥说,就是思谋着这事。我想想正儿说的,方法虽然过激,但还是很有道理。让正儿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