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上汗珠滚落,五脏六腑仿佛搅和到了一起,心跳咚咚,一声大过一声。
其实比这更痛苦的时候他都能忍过去。今日之所以来,不过是为了再确认心中猜想。
但他看着他这位同窗为他手忙脚乱,身体却仿佛一下子变得脆弱。
便干脆放纵一回。
贺今行将燃了香的小铜炉放到床头柜上,终于松了一口气。
“这个见效很快,就是不知能对你起多大作用,若是……”
他说着往床上看去,却正好见人阖上眼,纤长睫毛在对方眼下投了一片浓黑的阴影,看似累极。
他便住了口,余音化作一声轻叹。
贺今行把蒲团搬到床前,拿了本书坐下来。
一时看书,一时看人,再挨一挨对方额头。
对方神色虽一直是痛苦的模样,但体温却在慢慢回升。
他便知道对方能撑过去。
直到下午,陆双楼才醒过来。
他睡了长长的一觉,身体虚弱,精神却异常地清醒。
西斜的阳光在窗棂上折了小小的角度,洒床边靠着的脑袋上,令后者仿佛也在发光。
他伸出手指在其发间戳了戳。
“嗯?”贺今行偏过头,轻声问:“现在好些了吗?”
他眨了眨眼。
“撑过这一次,以后会好起来的。”贺今行扶着对方坐起来。
陆双楼撑着床铺,看他去倒水,瞥见书案上那一抹海棠花。
“同窗。”他就着后者端来的瓷杯喝了口水,“这一回,又是什么药?”
“这个不能告诉你。”贺今行把杯子搁到床头柜上。
“你饿不饿?”
少年人本就消耗大,一整天没有进食,自然是饥肠辘辘。
陆双楼点点头,起身下床,后知后觉对方一直守着自己。
他微不可察地笑了笑,“同窗,我请你吃饭。”
“好啊。哎,你小心些。”
“嗯……我好像有些站不稳。”
“那你靠着我吧。”
贺今行搀着对方去食舍,用过饭再一起回学斋。
裴明悯在霞光里等到他俩,说:“五月初五是家祖寿辰。家祖喜少年人,爱热闹。今行,双楼,可愿来做客?”
贺今行拱手笑道:“却之不恭。”
陆双楼站直了,跟着说:“多谢邀请。”
“好。”裴明悯也展颜一笑。
“我等你们来。”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