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换。倒闭后才明白,可能早在几年前为省钱厂里就把路灯掐了。有月亮还行,要是没月亮,到了晚上一片漆黑,这给巡逻造成很大困难,郝强又叫大家凑钱买了几只手电筒,每组发一只,“暗哨”发两只。他们是几个人在一起一支就行,暗哨每班虽然只有两个人,但是分开把住路的两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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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又远,只能发两只。因为远我们自已定了暗号:没情况——一长两短,或者用手电筒划个圈,给对方报平安,有情况——三短!
那天我上中班,下午四点到晚上十二点。快交班的时候,可能十一点半左右,突然看见路那头手电筒急促亮了三下,紧接着传来一阵喊声:“厂长、是厂长——抓住他!抓住他——”刚才我还在路旁的碾盘上打盹,天气已经很冷了,穿着棉大衣,因为快到点了才掩着大衣来到路中央。那天有风,把沟里的树叶、玉米秸叶子刮到路上,踩着“咔嚓、咔嚓”响,心里就有些害怕,又听到对方这么喊,马上摁亮手电筒——那人已经来到跟前,确实是厂长。还是从前的打扮,里面工作服外面皮夹克 ,骑着自行车。可能突然摁亮电筒,又听见后面有人追他,厂长吓坏了,在灯光下脸色煞的,他一个趔趄,又稳住,从自行车跳下来。我走上前,也没觉得意外,似乎忘了要做的事儿问他:“厂长,这么晚了才回来!”
没想到听见是我,他马上记起我来,这让我有些感动。
他一只手遮脸,一只手扶住车把着急地说:“贾清,快把手电筒关掉!”
立即关掉电筒。
他说:“我不是回家,是有急事,这才刚出来!”
“刚出来?”
“是啊!”
“这么晚了要到哪儿去?”还是问 一句。
他没回答,只说:“以后再说吧!”没等我回过神来,推着车子掉头拐进旁边一条胡同。我不但没追他,还突然想起什么向对方报了平安——一长二短!
可已经晚了,那人追到跟前,大声问:“厂长呢?”
我说:“什么厂长?”
他说:“就是刚才那人,明明看见被你截住了,还说话了呢!”
连忙说:“他不是厂长,就一过路的,你一咤唬,我摁亮电筒,吓得差点从车上掉下来。刚才,是我给人家赔不是……”
他说:“不对吧……”
“怎么不对啦?”我问他。
“明明看着就是厂长,怎么到你这里就不是厂长了?”
我说:“你说明白点,什么意思,难道是我放跑了厂长?”
见我比较强硬,他说:“我可没这么说……”
“那你刚才说什么……”
“说什么……自已心里明白就行了!”
说完,气呼呼走了。
不一会儿,接班的来了。
第二天我就不干了。
还是在郝强家里,隔几天就来凑凑情况,商量对策。听说我不干了,郝强很吃惊,问我“为什么不干了?”
我没说为什么?
就是不干了。
知道如果把昨天的事说出来,说他诬陷我放走厂长,说不准反而会引火烧身,不如不说的好。
拿定主意什么也不说。
就是不干了!
谁知,一起值班的人马上揭发我,说:“他不干了,还不是因为昨天晚上放走了厂长!”
他一说,都矛头对准我:“贾清,是真的?”
我也真急了,马上说:“怎么可能,别听他胡说八道,大老远的他怎么知道那是厂长!”
“我亲眼看见的,还能不知道?”他继续说。
“你亲眼看见的,怎么不抓住他?”立即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