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让你……让出公主……也行?”
王植的手骨指突然发出一声脆响,他沉默片刻,眼中闪过一丝杀机,沉沉道:“你终于还是承认了自己的心思。”
明玦心累,摆手道:“没有的事!我只是想看看你有多大的决心而已。话说,你今日怕不是故意拿我寻开心的吧,这赌约若是当真,那我这是赢也不对,输也不对,岂非骑虎难下,那可就不敢跟你打这一场了。嘶......莫不是你自知打不过我,又碍着面子,想要逼我自退?”
王植气定神闲道:“战是我约的,赌注是我下的,我怎么会干这种自砸双脚的事。一句话,你赌是不赌?”
明玦沉吟片刻,最后点了点头,笑得轻佻:“成啊,公子兴致这般好,那就赌吧。”
事情发展至此,一旁围观的竹西早已目瞪口呆,饶是他自小跟着王植,眼下也猜不出对方到底是何想法了。
“看剑!”王植轻喝一声,陡然仗剑而来,带起一丝凌厉如割的细风。
明玦在心里暗叹一声,出手之前还给打声招呼,这武德!简直没谁了!莫非自己看走了眼,这位贵家公子其实是个光明磊落的?
“叮!”
明玦横剑迎上,两兵相接,发出一声脆响,对方剑锋上传来的巨力让他一时不妨,连退两步。
“看不出来,公子还是天生神力啊!”明玦有些讶异,忍不住轻赞了一声。
王植以两剑相接之处为着力点,扭身半跃,旋剑当头劈下,同时桀骜一笑,道:“过奖,不过是比寻常人多吃了两碗饭而已!”
这一剑来势汹汹,力道更胜,明玦不得不以臂抵剑,才堪堪将之挡回去,手臂却被震得发麻。得了!比力气,实在非他所长!明玦吃了亏,再不愿意跟他斗硬。
见状,王植开口嘲笑:“倒是你,怎么跟个小姑娘似的没劲儿啊,该不是穷得没饭吃吧,早说啊,爷可以赏你!”
明玦冷笑:“是比你少吃了两碗饭不假,但你也没必要这么急着当饭桶!”话落,他一声轻喝,内劲暗吐,侧身一剑朝对方下腹钻去。
王植感受到那彻骨冰寒的内劲,心下大惊,连忙闪身急退,同时破口大骂出声:“竖子尔敢!卑鄙无耻!”
明玦撇撇嘴,反唇相讥:“退得倒是挺快,紧张过度了不是,就算是个宝贝,也不用这么宝贝吧。”
观战的竹西本是一脸惊讶,他没想到眼前这个瞧上去斯文瘦弱的少年居然能在自家公子手下游刃有余,而现在他又忍不住捂脸,这小子不但武功厉害,胆子还奇大,居然敢在自家公子面前这般放肆,简直找死!
而王植也确实被明玦这一举动给惹出了真火,怒喝一声,内息涌动而出,一道如虹剑气奔驰而来,犹似寒光欲散,薄雪初消。明玦微微眯眼,透过那层刺眼的剑光,感受到剑内千钧之力如滚滚奔雷,接踵而至。
迎着那道剑光,明玦足下微动,剑尖轻颤,轻飘飘挽起一朵剑花,犹如怒涛之中的一叶扁舟,迎风破浪,扶摇而去。
窃哀兮浮萍,汎淫兮无根。
明玦不清楚南见创立这套剑法时是何种心境,但凭他对这套剑法意境的感悟,也能体会出其中漂泊无根、一去难返的孤绝。
可这套剑法落在明玦手里,却变了些意味。
或许在某个时候,他的心境和南见并非没有相似之处,因为他完全体会过这种无根如浮的人生,但他到底又和南见不同,随着重生时日愈久,他心里的那支根便扎得愈深。当漂泊无根之人有了牵挂,自然就少了孤绝,多了潇洒。两世为人,时至至今,他终是从前世的悲苦狭隘之中,悟出了那么一丝丝豁达。
尽管这丝豁达微之又微,也足以让他将这无根剑诀中的孤绝难返填上一丝壮阔之意。
王植的脸色变了变,目光越发凝重。他的动作似乎慢了下来,一招一式,尽显沉重无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