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芷晴总是说生活需要仪式感,否则人活着有什么奔头。按照这个标准来看,黑丝巾屠夫很有仪式感,他/她会送给每一位死在自己手上的女人一条黑丝巾,并细心的为其在脖颈上系好丝巾。果然他/她很懂女人的心思。
黄粱闭上眼睛,试图排空脑海中这些杂念。由于太过疲累的缘故,他的思维无法集中。一个又一个他平时根本不会想到的画面或念头不停的跳出来,你方唱罢我登场,竭尽全力的去打扰他的宁静。
更让黄粱无法忍受的,是在脑海中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摆放着一个正在流沙的沙漏。沙漏上面还放着一个小巧的屏幕,在显示还剩下多少时间。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残忍无情,不会为任何人驻足停留。它就像是一位绝情的爱人,对每个人都是逢场作戏,甜言蜜语说尽,却绝对不会在任何人身上哪怕多停留一秒钟。黄粱被一股无法抵抗的无力感淹没,他终其一生,都在与之抗衡。
这份无力感让黄粱回想起自己曾经面对的那些无法挽回的生命,想起了当时所感受到的无奈和痛苦。有时候无知反而是一种幸福,就好比那些此刻生活、工作、欢愉在这座城市中的绝大部分人那样,他们并不清楚在过着各自生活的同时,有一个人——很可能是女人——被绑架藏匿在这座城市中的某间屋子里,正进行着人生的倒计时。她很可能只剩下不到一个小时的生命,能去呼吸空气。
“会在哪里呢...你会把这人藏在什么地方呢...难不成是地下?不对,天使是住在天上的吧...还是在某栋高层里?不行...我想不出。”黄粱绝望的呢喃道,“我根本想不出问题的答案!天使爱跳舞究竟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这真的只是那混蛋的又一次恶作剧?又一次言而无信?又一次故弄玄虚?冷静点!绝对不能放弃!”黄粱对自己大声呵斥,“你放弃的是一条鲜活的人命!这个人的死将算到你的头上,那个混蛋就真的得逞了!绝对不能放弃。”
黄粱做了几个深呼吸,等待心情平复了几分,才继续自言自语:“难道还有什么信息被遗漏了吗...难不成还有其他信息隐藏在‘黑丝巾屠夫’打来的那通电话中?可是电话内容没被录下来啊...张婷回忆的话是否真的完全符合通话的实际内容?该死,没人能说得清楚,连张婷本人都莫能两可的...”
张婷唯一能确定的只有谜题是‘天使爱跳舞’...不对,如果是这种情况的话,一定会有音频出现的,至少‘黑丝巾屠夫’会在电话中提醒张婷...吧?难不成这次他/她疏忽了?不,他/她不是这种马虎的性格。
他/她本没必要做这种事情,但却偏偏故意为之,一定要进行这场并不公平的游戏,这说明他/她想要将这场游戏进行下去...想要进行游戏,就一定要构建游戏规则,他/她的规则是必须在规定时间内找到受害人所在的具体地点。提示地点的信息就包含在他/她打来的那通电话里。
‘黑丝巾屠夫’电话在并没有要求张婷录音,这或许能证明这通电话本身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她必须要打这种电话...为什么他/她会在上午时分打来电话呢?黄粱出神的看着窗外,他/她为什么不提前打呢?比如说早上或晚上。
两种解释,黄粱想,一种是因为‘黑丝巾屠夫’对想出的谜题不自信,他/她认为只需要一点点时间就能破解谜题,所以才将打电话告知谜题的时间拖得如此晚...还有另一种解释,‘黑丝巾屠夫’必须在白天打电话,与自信与否无关。
如果是后一种可能的话...为什么必须是在白天呢?最直接的逻辑无非是晚上打电话的话,张婷可能睡着了,错过这通无比重要的电话。白天拨打的话,十有八九张婷能够接起。这个理由有些太牵强了,黄粱不禁摇了摇头。
等等...难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