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表的指针没有转动,上面显示的时间和客厅中那些钟表的时间一致,也是九点三十五分——或是二十一点三十五分。
为什么有人故意把这栋‘时钟馆’里的钟表都调成同一个时间呢?黄粱专注的盯着表盘看,难不成真的是死去的冤魂在作祟?扯什么淡啊。黄粱摇摇头,把钟表放回原处。他甚至没去转动一下钟表背后的发条。
习惯于通过各种途径来获知准确时间的现代人,早已失去了对时钟的尊敬。黄粱也不例外。
他没换衣服直接躺在了床铺上。这张单人床稍微有些寒酸,无论是长度还是宽度,都很难让黄粱不去想自己可能一翻身会掉下床。
躺在床上闭眼休息,很快,黄粱就陷入到半睡半醒间,呼吸也渐渐放松、平缓。正当他即将要进入梦想的时候,房间的门被人推开了。在他睁开眼睛前,一个柔软的身躯砸在他的身体上,疼得他倒吸了口凉气。
“这才几点就要睡觉呀,起来哈皮!”
“你是没累到!”黄粱厌烦的把身上的张芷晴一把推开,手快速的揉着肚子缓解疼痛。“我就应该把房间的门反锁上...”
“嘿嘿,说什么都完喽!男孩子家家的,出门在外一定要注意安全滴。”张芷晴锲而不舍的凑过来,一把抱住黄粱的手臂,像是把黄粱当成树干的树袋熊一样。“果然上了年纪的人扛不住累,来到这么有趣的地方你竟然能睡得着!”
“怎么有趣了?”黄粱没好气的眨巴着眼睛说道,“不就是一年久失修的破房子嘛。”
张芷晴兴奋的叫嚷道:“这栋‘时钟馆’多有趣啊!你还能找到其他能一口气看见这么多钟表的地方吗?不算上那些博物馆之类的地方哦。”
“随时能。”黄粱拿起手机说道,“你去网购APP搜索‘时钟’二字,你绝对能看到吐。”
“......无语。你这人真是一点情趣都没有。”张芷晴翻着白眼说道,“想想看,在四面被海水环绕的孤岛上来一场四天三夜的冒险,世界上最顶级的剧本杀也赶不上这样的直观体验啊!”
“你都说了是四天三夜了,何谈冒险呢?随时都能够安全离开这多小岛。”
“氛围啊,你懂不懂?”
“不懂。”黄粱重新躺在床上,闭上眼睛说道:“别来烦我休息,回你自己的房间去。”
“不要,我害怕。”
“害怕个毛线啊?姑奶奶,你好歹让我歇一会儿,地主家的驴也不至于被剥削成我这样吧?”
“大白天睡觉,你肾虚啊?”
“......我不睡还不行吗!”黄粱翻了个身,背对着她。
张芷晴拿起床头柜上的时钟,自顾自的说道:“果然,你这屋的钟表也被人调成了九点三十五分。十有八九这栋房子里所有的钟都被调成了同一个时间。你不觉得着很奇怪吗?”
“不觉得。这个世界上的每个人都有犯蠢的权利,只要他能承受随之而来的后果就行。”
“这可是个大工程啊...这栋‘时钟馆’拥有的钟表没有上千,至少也得是大几百个吧?这可是个大工程。”
“这算什么?和那些玩多米诺骨牌的玩家们相比完全不值一提。”
“那确实是。”张芷晴不禁哑然失笑,“每个人对时间的看法不一样吧,如果让我把时间都耗费在摆放多米诺骨牌或是调整钟表的时间,我可能会疯掉的。”
黄粱把脸埋在枕头里,瓮声瓮气的说道:“再不让我睡觉,我可能就要疯掉了。”
“诶,黄粱,你觉得那能是真事儿吗?”
“啥?”
张芷晴压低声音说道:“就是这座‘时钟馆’中游荡着冤魂。”
“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