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快要到下午三点多了,天空阴沉沉的,瞧不见太阳的身影,寒冷的空气中不时吹过一阵裹挟着粉雪的冷风,呼呼的打在黄粱漏在外面的皮肤上,冷的他脊背发寒。不过他迈出的脚步却并不急迫,反而慢悠悠的行走在没什么人的干冷街道上。
他的脑海中浮现的不是徐萌萌的案件,也不是双子塔的两栋建筑,而是那个被绑缚在峡谷秋千的设备上的那个翻白眼的倒霉男演员。黄粱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一直想着这个倒霉蛋,感到困惑的同时,他不得不承认,这的确非常好笑。
打秋千...
黄粱记不清自己已经有多少年没有玩过秋千了,当然,不是那种离地好几百米的峡谷秋千,是那种随处可见的普通秋千。好吧,秋千现在也谈不上是随处可见了,至少最近几年,黄粱想了想自己似乎只在影视剧中看到过秋千。
每一代人的童年回忆都不尽相同,黄粱小时候公园中还有秋千和滑梯可以玩,现在公园都不常见了,更何况是秋千了。
这样一想,黄粱突然有种凄凉感,仿佛自己灵魂中的微不足道的一小块伴随着时间的流逝也散去了。不知道谁曾经说过,生活就是一场不停失去东西的旅程。算是有点道理的一句话,伴随着年岁的增长,曾经似乎遥不可及的死亡也渐渐变成了生活中的一部分。
从去年开始,黄粱认识的人中就已经有人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死去。大部分是因为车祸等意外,其余的都是疾病所导致,让他唯一感到一丝庆幸的是,他认识的人中还没有因为被其他人杀害所死去。虽然早已经对人类之间的互相残杀习以为常,但黄粱知道自己可能到死都无法对此感到波澜不惊。他也不想让自己成为冷酷的机器人。
杀戮...一个人把另一个人杀死,这一举动是如此的邪恶,是如此的令人不齿,但又是如此的轻而易举。或许对这个世界上绝大部分的人而言,杀人都是一件遥不可及的事情,但是直面过深渊的黄粱清醒的意识到,每个人距离成为杀人凶手的距离或许只是一句不对心的话,一个无法承受的压力,或一份无法抑制的欲望。
亲眼见证过太多人因为各种各样、千差万别的理由把他人杀害,这让黄粱对人性产生了无法扭转的悲哀。他原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真善美,但并不奢求自己会亲眼见证这些人性光辉。
任由思绪漫游,黄粱突然想到了之前自己一直没有关注的问题,徐萌萌的家人们。这些人一定会对女孩的惨死感到无比的悲痛和震惊吧。他们当然会悲痛和震惊,一个考入知名学府的刚成年不久的姑娘被发现惨死在一间教室中,生前遭遇了无法想象的创伤,他们此刻的心情不难体会。
如果每个人都能够笑着去看综艺,去看那些明星演员们出糗遭罪的画面,不失为一种美好的愿景。每个人最终都会死去,但每个人都不应该承受死在另一名人类之手的悲惨遭遇。
听到了黄粱的敲门声,张芷晴过来把门打开。金毛犬豆眼迫不及待的冲进了温暖的室内,在客厅内撒着欢的奔跑。
“喂!别跑了!我给你把鞋脱下来。”
默默的走进屋内,关上门,仍沉浸在纷繁思绪中的黄粱坐到沙发上,一脸若有所思的严肃表情。张芷晴一边给豆眼脱鞋脱衣服,一边好奇的打量着黄粱严肃的侧脸,忍不住问道:“你又想什么呢?”
“没什么。”黄粱摇摇头,他不想谈及太过严肃的话题,就随口说道:“有机会我们可以去国外挑战那个峡谷秋千。”
“啥峡谷秋千啊?”
“就是你之前拉着我看得那个综艺里去过的峡谷秋千,不是号称建造者本人都不敢乘坐的游乐设施嘛。”
“哦,那个啊。”张芷晴恍然大悟,随即用不屑的眼神瞥着黄粱,“你也就嘴上说说,我还不知道你?胆小鬼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