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双手做投降状,“都是我的错,你赶紧的话,距离天亮没几个小时了。”
“我知道,用你提醒我?”张芷晴闷闷不乐的转头继续忙着调试设备去了。
无奈的叹了口气,黄粱转头看向窗外的夜景。与他印象中的随处可见年轻荷尔蒙块儿的、充盈着活力四射的大学校园不同,接近凌晨一点多的校区内充斥着一股安静神秘的氛围,仿佛这是一块独立的空间碎片一般,与嘈杂的现实世界完全脱离,随意的漂荡在无垠的宁静中。
排除深夜这一因素不考虑,事实上华清国立大学中的确没多少人在,距离正式开学还有不到十天的时间,校园的主人们还都没有回家,庞大的校区内只有一些寒假没有离校的学生和教职工们。
就像是窗外那栋漆黑一片的名叫‘明德楼’的教学楼一般,华清国立大学还在沉睡中,等待着彻底苏醒的那一刻的到来。
无聊的看着窗外的夜景,由于走的太过匆忙,黄粱甚至没来得及拿上手机就被张芷晴拖拽着出了门,直到驱车赶到目的地之后,他才悲催的意识到自己身上除了这身衣服之外,就只剩下钥匙能玩了。
为了不打扰认真忙碌的张芷晴,黄粱只要忍受着无聊,坐在实验室角落的一把椅子上,注视着窗外的夜景发呆。没有咖啡,没有书籍,甚至连手机都没有,只能靠发呆混时间。如果能够睡上一会儿的话倒也可以,但不知是设备需要还是其他原因,这间实验室的温度低的可怕,在黄粱感觉最高不超过十五摄氏度。即便把外衣的拉链拉到最上面,他还是能感觉到露出皮肤的地方凉飕飕的。
环境太艰难了,设备和仪器运转时发出的噪音也让他很难进入睡眠。有几次,黄粱甚至想要躲进走廊尽头的厕所里,但考虑到那地方更加阴冷,他也就打消了类似的念头。
时间一分一秒的度过,干坐着的黄粱渐渐支撑不住,意识逐渐模糊,陷入到半睡半醒的朦胧状态中,他并没有完全切断与现实世界的联系,但是意识逐渐没入到潜意识的汪洋大海里,感官逐渐关闭,用不了多久,他就能沉沉的睡过去。
正当黄粱耷拉着脑袋,即将昏睡过去的时候,一声清脆的玻璃被打碎的声音突然响起,把他惊醒了过来。噪音并不是很大,但在安静的凌晨却十分醒目。黄粱打了个哆嗦,睁开眼睛的同时,整个人感到一股冻彻心扉的寒冷,他不禁用力的蜷缩起身体。
“发生什么了?”黄粱慢吞吞的问道。
“没什么。可能是谁笨手笨脚打碎窗玻璃了吧。”精神仍然抖擞的张芷晴头也不抬的回答,她正站在显示器前,目不转睛的盯着屏幕上的一行行由数字和字符组成的天书,“你耳朵挺好使啊,这么小的动静都听到。”
“这还小...”黄粱嘀咕道,“简直像是有人在我脑子里踢碎了花瓶。”
“可能是你离窗户近的缘故吧。”张芷晴不以为然的说,“我听的就不是很清楚。”
“谁知道呢。”黄粱裹紧了外衣,“不过你们这实验室的确是太寒酸了,窗户的密闭性也太差劲了吧,我都能感觉到从窗缝间吹进来的寒风。”
“只有在艰苦的环境中才能迸发出才能之花。”张芷晴模仿着某人慢吞吞的说话语气,“别问我这话是那个没头发的老白痴在迎新会上说的,没人真的把他当回事。”
黄粱无奈的笑了笑:“几点了?”
“三点十几分了。”
“三点了啊...”黄粱嘟囔了一句,“天亮之前能弄完吗?”
“差不多吧。”张芷晴说,“如果我那位严格的导师是六点起床的话,可能还来得及,如果他四点钟就醒了,五点就想起了应该管我要实验数据,我可能就得装作六点才起床,七点才看到他发来的信息。不知道我有没有表述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