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这么大胆。”
再联想当天廖亦凡的行为,答案不言而喻,在后楼梯听到她和顾言谈话,并且将她出卖的人,应该是他。
徐稚柳没想到她早就知道,愣住了:“你为什么不说?如果我们小心一点……”
“有人存心要害你,防得住吗?你想想安十九。”
徐稚柳当然明白这个道理。
“可是……”
“坏人要作恶,光防备是不够的,要进攻。
。”
她一脸正经的样子,徐稚柳被逗笑了。她的确伤得不轻,好在没有到生命垂危的地步,徐稚柳说:“以后再有同样的情况,你要和我说,至少让我有个心理准备。”
“好。”
“至于廖亦凡,你不用担心,我来想办法教训他。”
徐清一笑,牵动唇角的伤,忍不住痛叫起来。徐稚柳忙瞪她一眼,不准她笑。她扁扁嘴,看了眼门口方向。
徐稚柳当即了然。说实话,他也以为遭这么大的罪,程逾白会做些什么,没想到他只坐了半小时就走了。刚才看他们讲话,好像也不太愉快,至少没有他预期的那样好。
他问徐清:“你为什么不和他多说点话?”
徐清问他:“你在期待什么?”
“我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说什么。”
“你不用骗我。你昏迷的时候一直在叫他,你明明很喜欢他。”
那会儿在车祸现场,她差点儿睡过去,他怎么叫她都不醒。后来他急了,到处找她手机要给程逾白打电话,快要拨出去的时候,她用力把电话夺了回去,就这么醒过来,站起来,不顾他的阻拦去了录制现场。
好不容易死里逃生,就没什么想说的吗?
徐稚柳将徐清看作自己的伙伴,亲人,是和母亲,阿南一样重要的人,为她的隐忍和程逾白的懦弱而感到不平:“你们不该是这样。”
他们该是怎样的呢?徐清垂下眼睫,声音闷闷的:“你有喜欢过谁吗?”
“没有。”
“我也没有,他是我唯一喜欢的人。”
说话间门口突然出现脚步声,程逾白重新进来,正说悄悄话的两人都吓了一跳。少年人眼睛睁得大大的,迅速反应过来,对徐清说加油,随即奔逃出去。程逾白看徐清脸颊发红,床也被摇了起来,问她:“刚才有人来过?”
徐清胡乱点点头:“你没走?”
“嗯,抽了根烟。”
徐清嗅嗅鼻子,不说话了。这味道大的,哪止一根烟,再说看时间也不对。他原来有心事的时候,就经常一个人出去抽烟。徐清了解他,程逾白也不多说,拍拍衣服,支开窗户留了条细缝散味儿。
“要不我散散干净再过来?”
“没事。”她早习惯了,“坐吧,说会话。”
程逾白说刚小七来医院告诉他,朱荣去找高雯的时候,高雯报警把他抓了。
“你不用担心了。”
“小七呢?”
“走了。”
还有很多事要处理。
“我其实没事,你不用特意留下来……”
“不用管我,你休息吧。”
徐清看他不过来坐,离得有几步远,立在窗边,整个人沉默无言,心里也有点不舒服,干脆闭上眼睛。
程逾白脑海里有几个画面始终挥之不去。一个是,当他为改革的方向和李可爆发剧烈冲突,让她滚开时,她眼睛里瞬间熄灭的火苗,和当初程敏尸体被捞上来时他心里一瞬寂灭的光一样,那是一种永失所爱的惊惧。另一个画面是,当他利用“蝶变”涉嫌抄袭的舆论,试图唤醒她盲目的自卑时,她在深夜独自一人坐在路边自言自语,就像他为赵亓闭口不言而去找吴奕那晚一样,他心中亦有太多无法纾解的郁闷。
他们这样的人,不懂倾诉,唯有自苦。
这一夜谁都没有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