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场重责的开头。
“我佛,终是要让苍生吞噬干净的。”慧寂不忍再看,闭目聆经。
“不就是几颗蚀筋珠吗?吞不了他。”吾悔紧簇着眉,这话,明显是在安慰自己。
然慧寂闭目半刻,才答:“我说的,是那姑娘。”
半个时辰后,当着众人之面,十六颗蚀筋珠皆钉入净空体内,一身十六颗筛眼,殷红刺目,顷刻沉璧入躯。净空始终立着,不吭一声,嘴角的隐忍把一切吞于腹中。
他得忍着,为师父,为宓宗。
若是不给这帮人一个面上的交代,长隐再无清修。
“师父!”见已结束,苦上哀唤,上前扶住净空,殷红的血,染了一手。
“扶掌尊回竹舍。”了祖吩咐。
苦上领命而行,可他二人刚转身,亓名作拦:“慢着。”他往前探了数步,心中掂量,此时的净空,正是除之的好时机,“你宓宗的罚领了,我武林其他人呢?账,得一门一门算。”
旁人皆不附和,可架势已全,有人想夺位,有人如熊胆滔天,想灭万佛之门。
净空想,他高坐武林尊主的数年,也曾为一些门派主持过不少正义,为饱受阴魂之扰的江湖驻地清荡无数妖魂。如今,那些人居然也行列征讨之队中,且在他苦受蚀筋之刑后,仍不念及曾受的恩惠,声讨愈涨,执佛之心愈浊。
贪妄之心,过了火。
偃雀率先出鞘,伏龙已然在手,了祖对峙同为六派的掌尊,只他与净空晓得,自己万敌不过当年。
净空捏住苦上的臂,额上青筋,根根盘如游龙。他想,蚀虫破壁,得要些时候,他应还能再为宓宗一战。
忽,一道跃金在崆竹门劈了半边天色,一半青一半白,金臂同躯叠成了高塔,横在众派与宓宗僧徒之间。
金禅法僧犹在,还能让这些登徒子扰了宓宗的清修?
不用多话,众人知道真佛厉害,无人再敢前。
只亓名,将偃雀在掌中盘了一个来回,他自知错过此良机,再难寻迹,遂向高塔另侧的人大喊,以此激怒,引敌自来:“亓名有一问,净空大师,我洱城蓬莱的奴妓,你准备何时归还?”
崆竹静了一刻,没人说话,皆等着另侧的动向,就连竹林的武僧也提着心。
青天一色下,摇变叶淋,逆流向天,只听“咔嚓”一身,围在天影旁的那一片竹林,皆拦腰而倒。
他说:“谁敢动她?破如此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