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
哗啦啦,下了一片雨在面前,“我生来便是无人要的孤婴,命寡,活不成,全凭花姐一手带大,命是她给的,她要我死,换如归阁的此世太平,我便死无怨言。”
阿饶蹲下身,两手撑着头,任凭眼前面上风雨雷电,哭腔从喉延至心肺,苦了一身。
净空未扶她,只那阵阵细呜声,搅得他心乱如麻。
湖面的冰越结越宽广,可此冬月的寒仄都只是面上的,一脚踏上便要破一片窟窿。
“你愿意,可我不愿意。”
“我要你活。”
净空恐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一身黑衣,耀如墨石,早在河倾月落时,就是这片天地最不同的风月。
阿饶止了哭,手抵膝盖起身,袖子擦拭涕泪时,有了重新的打算:“我要回江都去。”
这次,她不管这和尚还要不要自己,她偏执另行,不能做见情忘义的负义人,“净空大师回长隐也好,往西极也罢,我皆不随了,我要回江都,替花姐砌坟铸碑,伴墓守孝,赎罪。”
说完,她朝了净空相反的方向行去,尽管前路有暗险,有危石,好像都不能阻止阿饶的坚定。一心故人的音容笑貌,仿佛给了她好多勇气。
赎罪,替净空,和自己赎罪。
人沿着湖,坚定不移,只需孤影为伴,日月为期。
可刚行了两步,就有手在后按住了她的去路,净空的脸色,还是一汪湖平,这是他第一次挽留阿饶:“阿饶。”他唤了她一声,停了片刻,才续了后话:“我原打算送你往西极时,本就没想过征询你的意愿。”
言下之意,并无温柔。
阿饶冷哼,未有回头,她以袖抹了一把泪后,想这和尚也如此霸道了?
“你还能绑了我的腿脚?”
阿饶淡淡地一回,敲了净空眉头一紧,蹙出一番骇人的凉意,他晓得,有法子上好:“你若不随我走,我想佟淮天那几个徒弟,应还未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