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作,还不如早早嫁人了!
阿饶遂即忽地扯下佟茵茵挂在腰间的佩玉,递与阮从楼,道:“阮大哥,你回去吧!茵茵心意已决,你左右不了她,你把这个交给佟盟主,告诉他茵茵死了,也算是个交代。”
一字一句,慢慢悠悠,落语轻柔。
“阿饶!”
佟茵茵怒唤,这不是!在咒她吗!
“我听人说,江湖险恶,天道存魔,有几个人能单枪匹马闯出像你爹这样的名堂啊?况且,以你的身手,十有八九,尸骨都难寻......”
阿饶越说越小声,仿佛身旁的佟茵茵真的一去不复返了。
“你小看我?”
“阿饶不敢,佟姑娘,佟女侠定能闯出一番清白侠义大事业!”
那肿起的眉眼,轻轻弯了一弯。
“又哭又笑,王八尿尿。”佟茵茵气不打一处来,脏嘴乱说一气。
“佟姑娘骂的是,阿饶不敢笑了。”她两手执起绢帕,遮在嘴前,并向一旁的阮从楼递了个眼色。
阮从楼收了阿饶递过来的“暗号”,便准备接了玉佩,不成想,“啪”的一声,挨了佟茵茵一掌。
“你还愣着干什么,去送贺帖啊,”
佟茵茵被浇灭了豪言壮语,转头又向阮从楼撒气。
“你......不与我一起去?”
阮从楼暗叹这阿饶姑娘的厉害,可还是不放心。
“不去!那长隐,我算是待够了,一刻都不想再听那些和尚念的经。”
“可......”
“可什么可,你还怕我跑了不成!本姑娘要是不跟你走,你有辙吗?我愿在此等你,已是你几世都修不得的福气了!”
阮从楼觉得她话在理,可还是留了二人跟着佟茵茵,然后便领了其他人上长隐去了。
佟茵茵即刻改了主意,并不是害怕什么江湖凶险,也不在乎死无全尸,人生来就是一堆骨和肉,死在哪里又有何分别。
可阿饶说得没错,如今的世道已与她爹闯江湖时大有不同,江湖再无侠义,连他们四海盟都做起了走商的生意,连天影派这种靠贩卖情报发迹的门派都入了武林六派之列,这江湖还有什么好走的呢?
想想,也就罢了。
待人走后,佟茵茵连叹好几声气,转而看向一旁弱不禁风的阿饶,一万个不放心:“阿饶,你跟我回四海盟吧!我再替你相个好男人。”
然阿饶眸中深色渐深,像是一汪深潭高不测底,她心里早有了打算。
那日,宓宗的老掌尊与她说过:“净空怀有悲悯之心,命定感怀苍生。”
了祖大师虽是她的救命恩人,可她自然也有不服,便与其争辩:“我也是苍生中一物,为何不能让他悲悯悲悯我呢?”
如今,她算是悟到了,这世间哪有什么情义两全,不过是舍了小己,成全世人眼中的天下大义罢了。
阿饶虽气力不足,可她心力坚韧,散风拂过她身,促得她抖了抖袖,向旁人道:“我要去看看,他口中的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