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六十个钱。
他这四百个钱,每天买俩油旋烧饼,大概也只够撑到七月。
他听见临桌端着酒盅的书生说:“四月,常乐堡,蛤蟆从河里爬出来,排成七丈宽,谁都不知道有多长,沿官道出塞了……蛤蟆都知道榆林不能活了!”
“王嘉胤在河曲打仗,山西巡抚把商路断了,军粮运不进来,粮商也进不来,时日堪忧啊!”
时日堪忧。
马科已经没有多余精力去考虑时日堪忧不堪忧了。
他自己的肚子就非常堪忧。
这样的日子他还能过多久?明明一身本事所向披靡,却连肚子都填不饱。
油旋上桌了,邻桌也揭过了忧心国事的话题,已经转向西郊韩员外以六旬高龄纳第四房小妾的事。
马科的油旋越吃越不是味道。
别人能抢,只因他是好汉,就活该忍饥挨饿?
这念头从心里升起就降不下去,马科将钱袋拍在桌上喊道:“掌柜的,再上三个油旋一碗羊肉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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