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还是要杀人啊。”凉湘儿再次叹息,“是还要杀人的。”
“若是那些人识趣,识时务,阁主自然不会要了他们的性命。”雁儿这段时日,跟在阁主身边,自然知道阁主为何犹豫,“可是,如果路是对的,阁主,你得担着。”
凉湘儿静默半晌,终于道:“明日,从梁家开始吧。”
“知道了,阁主,我会去安排妥当。”雁儿人随其主,办事也是雷厉风行,善于决断。
梁家,是梁城的真正主人。
之前顺应时势,支持西境王,梁家在乱世中不但没有衰退,还更加得势,渐渐有大于其他三家势力的趋势。
梁家人知道文渊阁阁主要来,早已在城外等着,恭恭敬敬地把人接了去。
凉湘儿接见了梁家太爷和家主,以及几房的子孙。
该有的过场都走过以后,凉湘儿试探了梁家太爷的口风。
“阁主,怎样?梁家是什么意思?”雁儿看着阁主出来,陪着她回到城主府。
凉湘儿脸色沉重,“是个弄权的主,以为如今新朝,还是往年变来更去的旧廷。”
“如此,阁主当如何?”
“呵呵,你知道梁家太爷的意思,是往年和往后的收成里,分我一些。”凉湘儿边说边露出了嘲讽的神色。
雁儿闻言也笑了,“这可是······热油上洒火星了。”
“你说,人守着这些无用的东西作甚,死死守着,留给子孙,可从古至今,哪有长春的家族,就连朝廷,也不知换了多少代了。”凉湘儿感慨,“总是看不透,这些都是身外之物,多少人为这身外之物所累。”
“人上人的好处,享受惯了,自然撒手不得,何况这偌大的家族?”雁儿一针见血。
凉湘儿看了她一眼,“还是我家雁儿是个可人儿。”
雁儿笑了笑,能被文渊阁主夸奖,自然高兴,“阁主,如今如何做?”
“听说梁家三房,有个好儿子,叫梁悟。”凉湘儿思索道。
“是,阁主,比那掌家大房的子孙更有魄力些。”雁儿回道,“阁主要见见吗?”
“是要见见的,但再等个两三日吧,我们先陪梁家太爷听两天戏。”凉湘儿说完,靠了车轿上的暖椅,雁儿早已拿起早已备好的薄被,替凉湘儿盖了。
“你总是如此小心翼翼,我也是习武之人。”凉湘儿知道说了也无用,但是还是抱怨一下。
“您之前受过重伤,这一路也是小打小闹,自然得小心些。”雁儿说道,狄将军将她接回湘儿小姐身边,她很是感激,小姐是她见过最好的人。
凉湘儿陪着梁家太爷看了三天的戏,外人只道是梁家当日拥护西境王有功,所以文阁主格外恩荣对待,梁家自然也如此觉得。
三日后,梁城突然传来了不少风声,说是梁家田庄虐待农户,还爆出了不少欺压百姓,官商勾结漏缴赋税的传闻,过两天,这风声越传得厉害,梁家一开始还试图瞒着新到的文阁主,但后来梁家如何也压不住了,据说后来还闹出了人命官司。
就在这沸沸扬扬的民怨中,朝廷来监察的文阁主早已避嫌地不再见梁家人。
“是时候了,把梁悟叫过来吧。”凉湘儿品着手中的茶,吩咐雁儿去安排。
梁悟是凉家三房的长孙,但是沉稳儒雅,又有不凡的心智。只是苦于大房势大,没有出头的日子。以梁悟的悟性,也知道此时的梁家面临的是什么样的局面,背后真正的敌手又是谁,胜算又有多少。
所以当凉湘儿提议的时候,梁悟俯身谢了。
之后的事情,也并没有凉湘儿出手的必要。
梁悟很好地诠释了识时务者为俊杰的话。
那日,文阁主坐在城府高堂上,围观的是梁城的百姓和闻讯而来的农户。
“梁家本是忠义之家,亦拥护圣上,但如今竟唯利是图而不顾民生,与圣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