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在颜白面前的，是两难的抉择。
即使她真能够心狠手辣的杀死万星之主，也回不到五大支柱当中去了。
颜白的沉默，似乎让赵青菡的心情更好了：“为什么不说话呢？这个选择有这么艰难吗？”
她总是这样，在她未曾陷入疯狂的时候，也是支柱级中，最难以琢磨的一位。混沌仿佛对善恶、黑白的界限本就不分明，混沌之神更是如此。
颜白仍然看着赵青菡，脸上看不出喜悦，也看不出悲伤，没有愤怒，也没有仇恨。
颜白异常平静的说出了那句话：“我拒绝做这个选择。”
万星之主似乎理解了她们的对话，祂蠕动的血肉艰难地握住了颜白的手。
微弱的声音传入了颜白的耳朵：“没关系，我愿意……请您……回归您的神座……”
祂很清楚颜白的地位，同样清楚颜白回归神国这件事有多重要。
混沌之幕……是神明的坟场，它永远在无序的扩张。
一位强大的支柱回归祂的神国，重新执掌神明的力量，才能够更好的抑制混沌之幕的扩张。
这能将更多的小位面救回来，好拖延整个宇宙毁灭的进程。
仅仅只是拖延。
但为了这个目的，万星之主愿意牺牲，如果不是具有这样的品德，过去的祂也无法成为位面之神。
颜白不声不响地看着万星之主，过了很久才开口：“我不能做这个选择。”
人类成为神明之后，会得到很多原本不属于自己的知识和规则，越是强大的神明，掌握的知识和规则也就越多，人性也越是稀薄。
冷酷的理智并不是什么好东西，所以神明才需要人性来锚定自己的状态。
万星之主只是一个不健全的位面级神明，且一直处于半疯狂的状态，这让祂一时没有想到“后果”。
并非颜白杀了万星之主离开这个位面，回到自己的神座就万事大吉了。
颜白不仅仅是出于仁慈而不愿意动手，她曾经也杀过无数堕落的神明。
不同之处在于，那些堕落的神灵有罪，祂们违背了宇宙的法则。
可万星之主没有罪，祂无辜而又可怜。
杀了祂，颜白就该承受来自良心上的不安了。
神明的神性与人性相互制衡，构建起了神明的精神世界，如果颜白此时选择为了回归神国而杀死万星之主，和亲手杀死自己的人性无异。
等到了那个时候，她距离陷入疯狂也就不远了。
所以颜白不能做这个选择，哪怕她知道离开的唯一方式，就是取出那份礼物。
赵青菡摊开了手，甚至耸了耸肩膀：“你看，你这不就是在耍赖了吗？”
不等颜白说话，她又继续说道：“当然了，你我的寿命都如此漫长，拥有近乎无限的耐心。你当然可以选择在这里跟我耗着，或许其他几位‘老朋友’正在想办法寻找你，继续拖着，对你而言是个好主意。”
“但我不愿意让你这样拖着。”
赵青函的话音刚刚落下，那漂浮在半空之中的婴儿就爆发出尖锐的啼哭声。
那种尖锐的啼哭声根本不像人类能够发出的，吸收了两滴神血后，他的啼哭声中多了几分致命的污染。
他已经窃取到了些许“规则”了，这使得整个神国再次动荡起来。
那些碎裂的眼珠子、死去的骸骨，仿佛在她轻描淡写的声音中，获得了某种异常的生命。
它们不断蠕动，而后化为了腥臭的血液，纷纷涌向了万星之主。
万星之主察觉到危险，用那些诡异的眼珠子开始反击……但毫无用处，血液四溅后，以一种更快的速度聚拢了。
而这一次，颜白无法再来一次刚才的强行突破，利用劫雷打破僵局了。
颜白似乎对这种局面早有预料，她面无表情地抬起了手，下一秒，就出现在了赵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