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下过雨的道路有些泥泞，泥泞得让人心生厌烦。
杜参从房间里面走了出来，程久义亲自将他送到了大门口，杜参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西装，才拿过程久义手中的书，准备去码头。
刚转过身，他就看到了不远处的颜白。李老农也亲自将颜白送到了门口，和颜白赔罪了两句。
颜白并不放在心上，同时站定脚步等杜参过来，道过别之后，他们母子二人，才一前一后，慢吞吞地离开了巷子。
李老农站在院子门口，拿出旱烟筒，往旱烟筒里塞了点烟丝，看着颜白他们离去的背影，狠狠地抽了一口。
程久义就站在他的身边，客客气气地说道：“按照老师您刚才的吩咐去做了，他的回答是，他是来送钱的，其他的不关他事。”
“是啊……这位方太太，也是这么说的。”李老农轻声说道。
程久义皱了一下眉头，问道：“他们会不会已经商量过，应该怎么回答？”
李老农久久不言，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我已经将所有事情，和这位方太太和盘托出了。”
程久义听到这句话，面上大惊失色说道：“这是不是太冒险了一些？我们都不知道她是不是可信啊！万一……”
“没有万一！”李老农打断了他的话，有些无奈的说道：“现在杜先生是什么情况，你知道吗？你能联系得上杜先生吗？不能对吧？”
说到这里，李老能农沉沉地叹了一口气：“我知道这样很冒险，但是我们没有时间了。我们坐在城里，炮弹砸不到我们的头上。”
“我们可以等，但那些抵抗的人等不了，他们缺药缺武器缺粮食，冬天快到了，他们还会缺过冬的衣服！”
程久义咬了咬嘴唇，最终还是败下阵来，低声说道：“我知道了。”
李老农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不是想骂你，只是想告诉你，很多事没有两全法。为了胜利，我们有时候需要冒险。”
紧接着他话头一转，问道：“延平那边，有消息传过来吗？”
“暂时还没有。”程久义喉咙艰涩地说了一声：“离得太远了，蓝方内部有人已经开始围剿我们了，消息传过来很不容易。”
他们这种人，跟天上的风筝没什么区别，放风筝的人怕风筝飞得太远，风筝自己也怕线断了。
这个回答没有出乎李老农的预料，他又是“啪嗒啪嗒”地抽了几口烟。
半晌，他对着程久义问道：“松本清一郎现在有什么举动吗？”
谈到正事，程久义脸上的凝重又多了几分：“刚一到沪城，就去拜访韩霆了。”
李老农看着刚刚放晴的天空，叹了口气说道：“希望韩大帅，能再多拖一拖，哪怕是拖它个把月，也是好的啊。”
……
颜白耳朵还能听到李老农，和程久义的对话。
她一边听着他们的对话，一边对杜参问道：“刚刚他们和你说什么了？”
一心二用，面上却看不出分毫。
杜参挑着紧要的节点，和颜白又重复了一遍。
颜白听着点了点头，难得夸了杜参一句：“你倒是聪明，猜到他们的心思了。要不然的话，今天的事情恐怕没这么简单。”
杜参“嘿嘿”地笑了一声，摊开手对颜白问道：“您就口头夸两句？不给点实质性的奖励吗？”
他们一边走着，一边来到了巷子口，即将踏入大街。
颜白拍了一把他的手掌，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接下来一段时间，我们恐怕得过一段时间的苦日子了，钱不钱的，你也别想太多。”
这话不是危言耸听，眼看着战火将起，杜尘海也快要醒来了，杜家的开支用度，必然要裁撤一番。
话说到这里，杜参哪儿还有不明白的？
他正想说些什么，两个人转过街角，终于来到了大街上。大街上，一队士兵昂首挺胸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