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宫女未移动半分,低眉顺眼间再次行礼“女帝说,阁下要一同前往。”
傅龙晴眼神一凛,那宫女已退至一旁已作请势。
再过三道重门,三千阶上凤天殿偏殿,女帝还是那般,着装随意,此刻她正临摹着《千唐志》。
傅龙晴与任天笑进来,女帝没有丝毫停笔的意思。
“此次出去历练,可有所观所感?”女帝慵懒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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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龙晴作揖“观我河山壮阔,感我靖泽永安。”
女帝顿笔提字,抬头,随手将狼毫一扔“你知道我不是要听这些奉承。”
身为女帝,真正做到了不怒自威,女帝轻轻踱步“你可知这《千唐志》出自何处?”
“此乃开国之初郑朝昘所著,摘录了前朝唐国一千一百九十一名奇人的墓志铭,内容涉及皇亲国戚、相国太尉、郡王太守、尉丞参曹,以至处士墨客、问道潜士、宫娥彩女等各阶层人物,此书可证史、补史、纠史,可称当世奇书。”
“那你可知道,此书摘录的碑林,有六处是摘自臣轨如意娘的碑林。”女帝悉心说着,随手翻了几页。
"臣轨"或是"如意娘",懂些文墨的人不可能绕得过这个名字,这可是开国女帝曾用的化名。傅龙晴有些疑惑,不知为何意。
“郑朝昘也是个奇人,作为前朝遗臣,思前朝事,正前朝名也就罢了,先帝登基那日,他便在宫门口破口大骂,整整三日,一日未曾停歇,更奇的是,先帝赦免了他的死罪,还曾放言,别人骂她死罪,独郑朝昘无罪。”
“先帝曾三谏他入朝为官,却被他一一拒绝,先帝当政三十二年,日渐昌盛,他却骂了三十二年,直至先帝故去,他依旧不愿意承认先帝功绩,后来他的书流传于世,这才知道他贬天授帝,却尊"如意娘"。”
合上书,女帝若有所指“你说,天下多些这样的人,好是不好?”
“公然无视皇威,藐视皇权自然是不好,但朝堂之上皇威之下自然少不了警醒之言,这样的人,多了便会杂乱无章,争先效仿,失了裁断之准,所以有一个便好。”傅龙晴回答地掷地有声,应该是她最想要的答案。
“那如何找到这样的人?”女帝继续发问。
傅龙晴怔在原地,一字未吐。
“我西南抚羌之地有一仕族擅长巫蛊之术,他们豢养蛊母的方式是将成百上千的蛊虫放入一个巨大的虿盆中,然后看它们相斗,最后活着的那只,便是蛊母,你说有趣不有趣。”不经意的话语如千年寒潭,只是寒气便洇得傅龙晴脸色煞白,甚至于整个身子有些不自觉地发抖。
她猜到了,但从这女帝嘴里说出,更是让人不寒而栗。
扯过她刚才临摹的字走到傅龙晴跟前,将泛黄的纸张塞给她“记述先帝生平的那六块碑上,其中一块上有先帝所造的二十三个字,我最喜欢这个,犹如日月当空,无微弗明,无远弗照。”
回身走向偏殿深处,身影消失在屏风后面“"青鹅"一事只是个开始,接下来"燃灯一刹"。”
殿门口,傅龙晴一直沉默着,拾阶而下,却比登阶还难,步履维艰,心绪愈发沉重,天色也不喜人,遮住了那最后一丝和煦,已看不清眼前,豆大雨滴落下,浇灭了她最后一丝侥幸,接着戾风袭雨,大雨滂沱,分不清无助与无奈,帝王檐下花白燕,衔泥尽是早筹谋,衣衫不及心头重,哪有清欢寡白茶。
不知走了多久,雨声渐消,闻细珠落芭蕉,眼前还是朦胧,却触不见流风过掌,只觉暖意攀额,原是有人撑伞。
任天笑很想安慰,几次欲言又止,她是靖泽殿前,是中领军统领,又怎屑于寻常女子耳畔的低声细语。
可还是忍不住开口“当无人可诉,无人心疼,崩溃到无力回天,泪,是止不住的。”
傅龙晴忽然止步,擦去额鬓沾染的微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