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欠银的事情你也知道。按着名单清缴,你们家业名列其上。”
迎春脸上的神色越发不自在起来,勉强笑道:“想来家里自然是有主意的,这等事情不会同我这等出嫁了的女儿说。”话毕连忙端起了酒杯饮了一口,复又似想起来什么似的,连忙问了一句,“皇上,我们家、我们家到底欠了多少银子啊?”
李虞似笑非笑道:“不多不少也有二三十万两吧。”
迎春吓的瞪大了眼睛,半天没有说话,脸色变的煞白,“皇上,我们家,嫔妾……”
李虞有些不忍,可还是补充了一句,“你父亲和你二叔最近一直在为此时奔走,只说家中实在拿不出钱来。朕还以为,她们急急求见你,是为了找你这个宠妃说情呢!若果真如此,看在你和你姐姐的面子上,朕也不是不能宽容他们几日。”
迎春愣住了,半晌眼神渐渐的冷了下来,“皇上,今日我们家是为了什么进宫,您恐怕早就猜到了吧。嫔妾自入宫以来,自问服侍皇上恭谨,从无半点儿逾矩之处,皇上是嫔妾的夫主,皇上但有所问,嫔妾自然知无不尽,何必这样试探嫔妾!”
迎春的反应让李虞愣住了,他预想了很多情况,她撒娇也好、跪地恳求也好,但唯独不包括迎春居然敢反过来质问他。
他不由的左右看了一下,乾清宫服侍的都是人精,早在刚刚听着两人说到欠银的时候,已然开始悄悄退下了,此刻殿内除了他们二人再无旁人。看着迎春紧紧盯着他的眼神,李虞反而有点儿心虚:“朕不过是随口问问罢了。”
“那嫔妾若说是有,但是嫔妾不想为自己家求情,皇上该如何?是要治我一个不孝的罪名吗?”
李虞越发气短:“朕不是这个意思,后宫不得干政自然是对的。朕只是好奇,妃嫔入宫为娘家说话都是常情。二三十万两可不是一笔小数目。你若不为贾家求情,贾家最后拿不出银子,那说不得你们家就要变卖祖产。就是这样,你也不为贾家求情吗?”话说道最后,李虞眼中到底还是浮现探究之意。
迎春静静的看着他,反问道:“那皇上以为,我一定会为我们家说情吗?”
李虞不由得摸了摸鼻子:“朕本以为,你们总是不愿意——”
迎春打断他道:“皇上以为,但凡妃嫔总是向着娘家的。嫔妾也不敢说自己入宫没有存了为贾家争光的念头,可是嫔妾也知道,若是小数目,家里人何至于拿不出银子来,要进宫求情。而若是大数目,”迎春深吸了一口气,“嫔妾虽然不懂政事,可也知道这等数目的银子,肯定朝野上下都盯着皇上。贾家作为外戚,若是我们家不先还,旁人如何肯老老实实的还钱。嫔妾若是为贾家求情,就是让皇上难做。”
迎春说到这里已然红了眼睛,大滴大滴晶莹的泪珠在眼眶中打转,却倔强着不肯让它们落下来,“嫔妾爱慕皇上,便绝不愿意让皇上为难的!”
从来没有人在李虞面前说过这么露骨的“爱慕”!
看见李虞眼里的震惊,迎春到底忍不住了,眼泪噼里啪啦的往下掉。又不肯让他看见,便回过身去。
却说迎春今日原本就打扮的我见犹怜。她之前生气质问他的时候,李虞觉得她眼中仿佛都带着怒火,额间的红莲就仿佛她心中的怒火所化,衬的她仿佛神女。而刚才梨花带雨时,眉间的红莲配着眼角的红痕,却让她仿若山间精怪,楚楚可怜间越发令人心碎。
李虞看着迎春不自觉颤抖的肩膀,听着她强抑的、低低的抽泣声,良久,长叹了一声,上前想要搂住迎春。可手刚刚触及迎春的肩头,就见她猛地回转过身,仿佛小动物一般投入自己的怀中,然后像是受了多大的委屈一般大声的哭了起来,“皇上欺负人,嫔妾明明、明明什么都不想说的。你说我自私也罢,说我逾越也罢。可是我就是喜欢皇上,不想让皇上为难。结果、结果你不但不领情,还要冤枉人。我为了你,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