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这么几道菜就说点多了,元春平日饮食之简朴可见一斑。李虞再一看,只见桌上的饭菜每一道都是他爱吃的,便是来之前多少心中的不愉都散了开去。
“你如今怀有身孕,真是该多吃养身体的时候。怎么尽点我爱吃的?”他转头对抱琴吩咐道,“去再点几道你们主子爱吃的菜来。”
皇帝亲口吩咐再点几道元春爱吃的菜可是天大的脸面!抱琴满脸喜悦地应了,自下去传菜不提。
这边李虞和元春用完膳,嘱咐元春注意身体便起身要走。
元春怀孕自然不能侍寝,但是皇帝亲口称许的贤德妃,又怎么会不贤惠的提前准备呢?
就见元春温柔地开口道:“我现在有身孕不能服侍皇上,倒是我宫里的姚昭容皇上久未见了,还有新来的几个妹妹皇上也不曾召幸过。若是皇上有意,不如带一个回乾清宫?”
姚昭容乃是皇上之前的旧宠,颇善诗书。至于新入宫的几个新人,则因为迎春的横空出世至今未受宠幸。元春提及他们,既考虑到皇帝的喜好,又提携了下面的人,真可谓面面俱到。
李虞的心情越发愉快。他看了看殿外的天,随口道:“不了,朕还得瞧瞧贾昭仪去。”
话一出口,殿内众人神态各异。
元春面上仍是一派贤惠的笑容:“正是呢,今日也是二妹妹晋位的好日子,倒是我忘记了。皇上是该去陪陪她的。二妹妹入宫时日尚浅,今日定然是盼着皇上的。”一番话可谓做足了好姐姐的样子。
不过元春面上端的住,她手下的宫人可就没有这么好的涵养了。明瑟面上就露出了明显不忿却又不敢说的神情。
李虞一眼就瞧见了,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怎么回事,可有什么我不知道的?”见元春面色有些为难,他点名道,“明瑟,你说怎么回事?”
不顾元春的阻拦,明瑟上前一步,跪地磕头道:“皇上,请恕奴婢逾矩,我家娘娘性子好,什么事都不肯告诉皇上和皇后娘娘。但奴婢实在看不得娘娘这样受委屈。”
元春急道:“皇上面前明瑟你怎么可以无礼?还不快住嘴!”
李虞此时反倒敛了表情,脸上不变喜怒:“你说说看?”
明瑟道:“皇上,娘娘自有身孕以来,一直体弱。偏偏又因为脉相弱把不出是喜脉,只以为是生病一直在吃药,十日里倒是有五日都卧床不起。也因为这样,贾昭仪虽然是娘娘的妹妹,但是娘娘怕过了病气去也不常召见。谁知道宫里有人就有人造谣,说娘娘是嫉妒贾昭仪得宠,才同贾昭仪疏远了,这话如今传的宫里人尽皆知,娘娘私下里常常为此哭泣。须知娘娘在家时,唯独同贾昭仪最好。同吃同住,贾昭仪的蒙学都是娘娘教导的。她进宫的事情也是娘娘一力促成,娘娘贤惠,便是翊坤宫中的妃嫔也从来不曾吃醋还时常提携,又怎么会去吃贾昭仪的醋呢?”
说到这里,抱琴顿了顿,继续道,“按说这本是私事,不敢惊扰皇上。可是今日得知娘娘乃是有身孕,奴婢唯恐娘娘长此郁结下去伤了龙胎,只得将此事告知皇上。”
李虞原本以为明瑟是得了元春的授意,要告迎春的状。谁料明瑟一番话说来,居然迎将春撇了开去,只说宫中流言,倒叫他一声惊疑不定起来。
眼见听了明瑟的话,元春面露难过之色,虽然觉得这些不过是后宫流言,但念及元春身孕,李虞还是安慰道:“这些不过小事,回头朕给皇后说一声,让他申饬一番宫纪就是了。”
元春摇了摇头,“流言止于智者,若为此事惊动皇后娘娘,倒更显得煞有其事了。原本连皇上都不该惊动的,谁料明瑟这奴婢多嘴。何况,我并不是为了这些留言担忧,而是惟恐二妹妹信了这些留言,当真与我疏远起来。”
听完这话,李虞不仅心虚起来。话说一开始,其实正是他有意要宠爱迎春给元春以警告,为的就是元春隐瞒怀孕,以及贾家欠国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