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力几乎都被吸引了过去。
光从殿外的匆匆一瞥,可以看到老人穿的都还算精神,一身褐色府绸的袍子很是服帖。
那老头走到殿上,行动还算矫健的向太上皇、皇上行了礼,太上皇笑着叫起。又问起族支,乃是高祖皇帝的弟弟一脉的,虽然年纪已过八十,却与皇帝乃是一个辈分。
太上皇今儿显见的兴致极好,听了那老人虚岁八十有八,便笑着赐了座位,道:“虽然辈分同皇上一样,不过老丈年纪既然长,也该受一杯酒才是。”就令忠顺亲王代皇帝敬酒。
等老人饮了酒,太上皇又同他闲话,问道家中有几口人,是否抱了重孙等。等谈及那老人家中如今子孙是否出息时,那老头却陡然落下泪来,拄着拐棍站起来,复又跪在太上皇面前,不住的磕头泣涕道:“太上皇、皇上隆恩浩荡,小人本不该开口。只是小人五年前病重,为了给小人治病,蒙太上皇的隆恩,准许宗亲人家从国库借钱,家中子孙便借了国库银钱给小人治病。只是病虽好了,钱却一时还不清。如今官府要求偿还本是理所应当,只是家中着实没有余钱。求太上皇、皇上开恩,容小人家里再筹措几日,小人就是变卖祖产,也定然还清国库的欠银,不要抓小人的儿子去问罪啊!”
这一番变故一出,殿内殿外瞬间为之一静!
皇帝是什么态度迎春不知道,确切的说,今晚在太上皇面前,皇帝一直是比较寡言少语的,说话多是附和太上皇的话语。此刻他也同样没有吭声。
倒是太上皇,沉默了一会儿,就听到他威严的声音响起:“此言当真?”
那声音中的冷漠,同之前的宽和大不相同。迎春也是此刻才清晰意识到,太上皇虽然退位,可他曾经也是帝王!
听了太上皇的话,那老人的头磕的极响:“小人不敢有半句虚言。实在是家中半点儿银钱也无了,便是今日入宫穿的衣服,都是小人妻子变卖了头上的钗环置办的啊!否则,今日小人受太上皇这样的隆恩,又怎么敢开口呢?”
太上皇便长叹一声:“唉,本都是骨肉亲朋,何至于此?要当真如你所说,府衙是不该太过苛刻。老丈且宽心吧。”
那老头便感激涕零的又冲太上皇磕头,然后便被中官上前扶了他下去。
太上皇环视四周,叹道:“我当初允许朝中官员和宗亲借银,本意是想体恤下情。如今这样追索欠银,倒是我当初考虑不周所致了。”
自从老人开口就一直很沉默的皇帝站起来,躬身道:“底下臣子办事不知变通,以致宗亲怨言,还惊扰到父皇,实在是儿子的不是。”
太上皇没有给皇帝台阶下的意思,淡淡道:“你是皇帝,下令追索欠银也是应该的,只是也该和缓些。像刚才那样的老人想来绝非一个,这段时间来找我告状的大臣勋贵也有许多。只是我老了,原也不该再管这些事,就都推脱了出去。只是,连宗亲都这样威逼,到底是失了皇家的体面——”
满殿的宗室女眷无一人敢出声。迎春隔着屏风,都能感受到大殿上气氛的紧张。
太上皇似乎还要再说什么,却听到东暖阁有人走了出来,笑道:“哎呀,今日乃是阖家团圆的好日子,父皇怎么谈起政事来了?就是要教导皇兄,也该挑别的日子啊!”原来,却是淑嘉大长公主走了出来来。
淑嘉大长公主乃是太上皇一母同胞的妹妹,素来备受宠爱。见是她,太上皇的声音缓和了些,问道:“你怎么出来了?”
淑嘉大长公主走上前向太上皇行了一礼,笑道:“我陪着太后娘娘在东暖阁那边说话,听说今年新入宫的妃嫔也有几个来了,娘娘说还没有见过,叫我去西暖阁叫她们过去见见。”
太上皇声音有些沉,“什么大事,平时自管叫去服侍就是,何必非要现在叫去说话?”
淑嘉大长公主笑道:“其实也是我好奇。别人也罢了,先荣国公的二孙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