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你明白吗?”
淮王方才炽热的心迅速冷了下去:“陛下说的,臣明白了,只是陛下真要如此绝情?”
允明帝也听出了淮王的不满,不再掩饰的喝到:“绝情?朕对他南宫韶已经够好了,朕已经派人去洛川捎了信,如果南宫他肯来京城,那么朕自然也可以免弥彦一死!”
“如果他不来呢?”
允明帝竟然沉默了下来,半晌后说道:“以南宫的性子,他不会不来的!”
淮王也不看皇帝的脸色,冷笑道:“那陛下就与臣拭目以待吧!臣弟告退。”
淮王刚出门,就已听见了承乾殿内茶杯破碎的声音。允明帝发疯一样的在殿里摔打着东西,再没有一点皇帝的体面。
“朕千算万算,竟没有算到你褚羽镇会和南宫韶互通有无!罢罢罢,既然你执意找死,那就莫怪朕心狠手辣了!”允明帝在心中怒吼,殿内的太监侍卫吓得匍匐在地上,进退两难,他们都没有忘记前些日子被皇帝处死的那几名太监,于是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允明帝阴沉的脸终于转向了他们,众人内心都不由得萌发了死志,就在这时,承乾宫外面路夫子的声音悄然传来:“稷夏宫首席路可颜拜见天子。”
允明帝这才平复了神色,一种死里逃生的侍从立马极有眼色的把刚才允明帝的杰作收拾的一干二净,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宣!”
路夫子迈着步子,走到里皇帝数步远的地方跪下来行礼,允明皇帝站着受了。大熙朝对师长的重视由此可见一斑。
允明帝怒气未消:“夫子不会也是来为弥彦求情的吧?”
路夫子心中一惊,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道:“是。”
允明帝刚落座,腾的一下就站了起来:“你们今天一个个的是商量好的吗?都来给朕添堵,夫子不用说了,这事没得商量!”
路夫子教书育人的嘴巴忽然就哑巴了,他脑中盘旋的之乎者也没有一条符合现在的状况:“我……我,陛下,上天有好生之德,何况弥彦并非反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就饶了他吧。”
“夫子,朕倒要问问你,圣人有没有说过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呢?”
路夫子语塞,想了好一会儿才不情愿的说道:“说过!”
允明帝大吼道:“那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弥彦私劫织造局用品,这事说到那里他也罪无可恕!”
路夫子终于颓然了下去,这位终日把头抬得老高的稷夏宫首席垂着脑袋,默默地走出了承乾宫。
褚藉早就等在外面了,见到路夫子仿佛苍老了十几岁的模样,心中已然猜到了大概,仍是不死心的问道:“夫子,怎么样?”
路夫子似乎没有听见,像具傀儡一样机械的走下台阶,脚下一不留神险些摔倒,幸亏褚藉在跟前,一把搀住了他。
秋风起,吹落了满院的梧桐。枯黄的落叶如雨般倾泻,恰似一只只蝴蝶,只是它们无法掌握自己的命运,只能随风起落。落叶越来越多,秋风吹的也更紧了,无数的黄叶漫天飞舞,聚来还散。眼前的景色已经看不分明,只有满眼的黄,满眼的凄凉。
路夫子费力的弯下腰,说了句褚藉怎么也听不懂的话:“风太凉了……”